［提要］　本文以2011～2020年我国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研究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会计稳健性与商业模式创新存在显著正相关的关系，会计稳健性可以显著提高商业模式创新水平。本研究对促进认识会计信息披露和资本市场的关系有着重要意义，为提高会计信息披露质量、提升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提供经验证据。

关键词：商业模式创新；会计稳健性；信息不对称；委托代理

中图分类号：F2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8月23日

企业的变革和重构活动系统的组成要素和核心是商业模式创新，而企业以实现价值创造的活动组合而开创的机会也是商业模式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对提升企业高质量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而商业模式创新常常伴随着潜在的风险，给传统经济体系带来了一系列新的挑战。在信息不对称环境下，外部的利益相关者难以确定真正的企业创新价值。此外，基于委托-代理理论，管理层可能处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容易短视决策，导致管理层的创新意愿不够强烈。

会计稳健性水平是会计信息披露质量的重要体现，可以识别“好消息”与“坏消息”，并进行谨慎披露。基于信号传递效应，会计稳健性作为传递公司信息和提高信息透明度的重要手段，帮助外部利益相关者了解企业真实经营状态，约束管理层的行为，减少管理层的粉饰与短视决策行为，进而有利于管理层基于长期发展和实际情况，进行企业的变革和重构活动系统，会提高企业的创新价值。但目前少有学者探讨会计稳健性和商业模式创新的关系，其影响机理的探讨更缺乏。本文基于委托-代理理论、信息不对称理论，选择深沪A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实证分析会计稳健性与商业模式创新两者之间的关系。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回顾

1、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因素相关文献。商业模式创新是公司变革与创新研究领域的热点研究领域。朱明洋等（2020）认为商业模式是基于顾客价值，通过整合企业内部以及外部资源，开展一系列价值传递和价值创造活动，进而实现顾客和企业价值的过程。一方面长周期、高风险的商业模式创新特征，使得企业进行变革和创新价值时面临较大的资金压力、财务风险和潜在的环境风险等，进而对信息透明度要求高。此外，商业模式的特性决定其需要整合对内外部资源，而较低的信息透明度制约了资源利用能力，增加成本，不利于进行商业模式的创新。另一方面基于委托-代理理论，管理层可能的短视决策容易降低管理层的创新意愿，进而降低商业模式创新的投入力度。综上可知，学者们从企业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探讨了提升企业商业模式创新水平的有效途径。在企业内部环境方面，杨承启（2021）认为信息透明度的提高不仅可以降低投资者要求的风险溢价，还可以降低管理层与投资者之间的代理冲突，增强管理层的风险容忍度，提高企业治理效率，为商业模式创新提供条件，从而提升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决策意愿。在外部环境方面，政府的补贴、股票市场的发展以及国家政策对于资本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保护等均有助于提高企业的融资能力，进而降低商业模式创新的成本，提高企业创新的能力。

2、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相关研究。通过查阅文献发现，会计稳健性可以缓解企业融资成本问题，提高企业的投资效率，增强企业的长期价值，但是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这一领域研究较少。一部分学者认为，会计稳健性会抑制企业的创新，而且委托-代理矛盾会强化其负面作用。另一部分学者认为，会计稳健性可以增强企业创新能力。此外，还有少部分学者考虑到企业融资方式、企业信息透明度和企业生命周期差异等异质性因素时，会计稳健性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也会存在差异。

（二）理论假设。商业模式创新是将价值主张、价值创造以及价值获取三个维度活动联系在一起的一种框架，其包含了发现客户需求，创造价值，并实现价值的过程。一方面当今的数字经济迫使企业加快进行商业模式创新，而环境的包容性可以增强商业模式的创新，会计稳健性能够将环境不确定因素内化为可确认、可计量的会计信息，从而有助于公司识别创新机会，会计稳健性提供更谨慎的经营信息，对外释放更可靠的会计信息，缓解由环境不确定性造成的公司内外部信息不对称问题，提高信息传递质量；降低不确定性以及提高信息透明度以减少交易成本，增强经营效率，进而实现价值创造。总之，会计稳健性可以提高企业对环境的包容度，抑制环境不确定性对公司创新的不利影响，进而促进商业模式创新。会计稳健性可以通过税收筹划提高资源调配能力，优化企业创新资源配置，促进创新。另一方面在委托-代理结构下，企业经营活动的重要决策人是企业负责人。理性经济人的思想决定了管理层处于担心自我职业发展和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会规避高风险、充满不确定性的创新活动，以免影响自身的职业发展。致使高管的创新意愿不够强烈。会计稳健性可以帮助企业进行有效的内部控制，对企业股东和管理层起到约束作用，提高公司治理质量，减少代理成本，降低融资成本，有利于企业进行商业模式创新。基于上面的分析，提出本文的假设H1：

H1：提升会计稳健性能够促进商业模式创新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以2011～2020年中国沪深交易所A股上市公司为初始研究样本。对研究样本做了以下处理：（1）剔除了金融保险类上市公司；（2）剔除经营存在异常波动的ST、*ST和会计期间被停止上市的公司；（3）剔除2011～2020年间相关数据缺失的公司；（4）为了消除极端值影响，对文中所涉及的变量按上下1%分位数进行缩尾处理，最终得到了5，903个样本量。会计稳健性变量和商业模式创新变量等财务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以及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数据处理和模型估计用Stata16完成。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定义

1、变量定义

（1）被解释变量：商业模式创新。本文借鉴翟淑萍（2015）的做法，从价值主张、价值维护和价值实现的维度来衡量商业模式创新，并且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来评价商业模式创新，指标数值越大，表示商业模式创新程度越高。（表1）

（2）解释变量：会计稳健性。会计稳健性指数CSCORE的计量主要借鉴Khan and Watts的方法。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Epsit/Pit-1=ε0+ε1Retit+ε2Dit+ε3Dit×Retit （1）

GScoreit=ε1=η1+η2Sizeit+η3M/Bit+η4Levit （2）

CScoreit=ε3=μ1+μ2Sizeit+μ3M/Bit+μ4Levit （3）

式（1）表示Basu模型，将式（2）与式（3）带入到模型（1）中，进行模型回归，得到各个参数，然后将上述参数带入式（2）和式（3）中，就可以得到各个企业的GScore和CScore的值，CScore越高，意味着企业的会计稳健性越高。其中，Eps是每股税后利润，P为第t年4月份最后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Ret是i企业位于第t年5月1日到第t+1年4月30日止的经过市场调整的投资回报率，D为虚拟变量，当Ret为负赋值1，其他取0。Size是资产规模，Lev是资产负债率，M/B是公司市值账目比。

（3）控制变量（Control）。控制变量包含：资产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成长性（Growth）、行业效应（Ind）、时间效应（Year）以及股权性质（Soe）等6个指标。

本文的所有变量定义如表2所示。（表2）

2、模型设定。为了检验会计稳健性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的线性相关关系，研究假设由多元回归法验证，回归模型如下：根据上述假设H1，建立模型4；考虑到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具有滞后性，选择滞后一期，并建立模型5。

BMit=α0+α1CScoreit+α2Controlit+εit （4）

BMit=α0+α1CScoreit-1+α2Controlit-1+εit （5）

三、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与相关性分析。表3列示了样本公司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可以看出，商业模式创新变量（BM）平均值和中位数分别是0.938与0.795，标准差是0.558，说明样本公司之间的商业模式创新变量存在较大的差异，有研究价值；会计稳健性（CScore）平均值与中位数分别是0.038与0.027，标准差是0.702，说明样本公司之间的会计稳健性存在较大的差异。此外，控制变量的标准差均较大，说明其在样本公司之间的观测值也存在较大的差异，进而可能会影响到商业模式创新水平。（表3）

在采用STATA进行模型检验前，对各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如表4所示，商业模式创新变量（BM）、会计稳健性（CScore）与控制变量之间显著正相关，且基于本文研究模型中各变量方差膨胀因子（VIF）的值为2，远小于10。此外，各变量间的相关性系数均小于0.5，表明文中所涉及的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表4）

（二）多变量回归分析。本文运用“大N小T”面板模型回归之前，经过BP检验和DW检验，结果BP检验P值不为0，而DW检验的p值均为0，说明不存在异方差，但是存在自相关。为了消除自相关因素可能对回归结果造成的影响，对全部回归系数标准误在公司层面上进行了Cluster处理，从而得到稳健的估计结果。并且对所有模型进行回归时，都运用了双向固定效应。

从表5中列出的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影响的回归结果可看出，模型3显示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其中显著为正意味着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有促进作用。模型4显示在滞后一期的情况下，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影响，其中显著为正意味着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有促进作用。假设H1成立。（表5）

四、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商业模式创新能够增强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促进企业高质量发展，顺应数字时代的发展。会计稳健性有助于利益相关者充分了解企业内部的创新活动。本文以2011～2020年我国深沪交易所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实证分析了会计稳健性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会计稳健性与商业模式创新显著正相关，这也说明会计稳健性对委托-代理问题的改善有助于促进商业模式的创新。

（二）政策建议。本文的研究成果对于利益相关者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对于政府相关部门而言，有必要督促企业提升信息披露透明度以及信息质量，增强企业会计稳健性的水平，为企业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进而加强企业进行商业模式创新的意愿，实现企业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就媒体而言，不仅要对企业的正面以及负面消息保持密切关注，尽可能地让大众了解真实的企业信息，并进行正确的舆论引导，有效行使其监督权。对于投资者而言，可以参考企业会计稳健性水平，判断企业内部治理能力，进而做出投资决策。

（作者单位：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杨承启.会计稳健性与企业创新投入［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1（05）.

［2］陆旭冉.会计稳健性、创新能力与企业价值链攀升［J］.财会通讯，2020（03）.

［3］孙金花，王三银，于翠萍.会计稳健性与企业技术创新非线性关系差异性研究［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2（03）.

［4］谢伟峰，陈省宏.环境不确定性、会计稳健性与公司研发创新——来自战略性新兴产业民营A股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科技管理研究，20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