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随着资本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上市公司的财务舞弊问题不断涌现，引发人们对企业财务报告信息真实度和资本市场有序运营的思考。对财务报告舞弊动因、手段、识别方法以及治理措施进行较系统的研究，剖析典型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动机和方式，能够为研究企业财务舞弊行为提供借鉴和参考，帮助企业管理者、投资者增加财务专业知识水平，规范证券市场运营，促进市场经济健康发展。

关键词：财务舞弊；市场经济；舞弊手段；案例研究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编号：19JYE266）

中图分类号：F2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9月13日

我国资本市场自20世纪90年代起步以来，目前已逐步进入快速发展阶段。由于资本市场法律法规体系尚未完善与成熟，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案例频出，手段越来越复杂和隐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行为使投资者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严重损害了资本市场健康良性发展，对我国经济活动造成巨大的危害。因此，有必要对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动因、手段、识别方法以及治理手段进行系统研究，以保护投资者利益，为投资者提供有秩序的投资环境，规范市场经济运营发展。

本文的创新在于对财务报告舞弊动因、手段、识别方法以及治理措施方面文献进行梳理和总结时，更加注重立足于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问题，并结合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典型案例，剖析财务舞弊的动机、方式和危害，最后在文献综述和典型案例研究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提出治理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对策建议。

一、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文献综述

（一）财务舞弊动因。财务舞弊动因理论主要分为二因素理论、三因素理论、四因素理论以及五因素理论，它们又被称为冰山理论、舞弊三角理论、GONE理论以及舞弊风险因子理论。冰山理论，由Frued、Breuer（1895）提出，该理论把舞弊行为比作成一座冰山，分为海平面以上和海平面以下两个部分，海平面以上是大家所能看到的表象，而海平面以下绝大部分看不见的部分才是舞弊事件更应该关注的因素。而Bologna等于（1993）提出GONE理论，该理论从贪婪、机会、需要和暴露四个因素方面阐述，认为这四个因素共同促进了舞弊的发生。W.Steven Albrecht等（1995）提出了舞弊三角理论，该理论认为舞弊的原因由三个要素组成，分别为压力、机会和借口，如图1所示。（图1）

1999年，COSO对1987～1997年十年内的虚假财务报告进行了总结，得出大部分的舞弊行为都与管理层有关，管理层为了个人利益或者业绩压力产生了财务舞弊的行为。Jap（2017）认为管理层拥有更多的控制权时，就可能通过财务舞弊维护企业的利益和稳定公司的股价。牛羿恒（2020）以舞弊风险因子理论与博弈论相结合，得出我国资本市场上公司高管谋求私利、公司为逃避证券市场处罚等是产生财务舞弊行为的主要原因。贾彤彤（2019）则认为，由于上市公司经营者和管理者的目标可能并不一致，经营者相较于企业的长远发展更加侧重个人利益的获得，加之经营者所能掌握的信息更多，更容易进行财务舞弊，从而获得违法利益。

（二）财务舞弊手段。Albrecht、Romney（1986）认为企业常用的财务舞弊手段主要包括：虚增收入或资产、故意隐瞒或不披露重大事项。而Beasley（2000）则认为舞弊手段不是单一的，而是以组合方式呈现。Wells（2001）通过分析得出绝大多数上市公司惯用的财务舞弊手段是隐瞒部分资产、不披露重大事项或者变更会计政策等。王一如（2015）认为企业通过提前伪造生产记录、发运记录和发票等手段来确认收入，还有些企业的领导或者职工利用职位之便开出空白发票，从而套取现金。与此同时，财务舞弊的手段不断创新，股东获得违法利益的方式也更加隐蔽，比如在审计过程中发现企业人员的工资只在企业支付一部分，另一部分则由其他公司发放，并且与员工签订双份劳务合同。方治（2016）提出集团公司通过对子公司持股比率的调整来虚增收入和高估资产。尤其是在金融与保险行业，这些行业会产生一些会计和审计准则中没有具体的规定新事物，所以如何准确辨别财务舞弊行为变得十分困难。此外，孙玉芹（2018）提出的部分上市公司运用政府补助款项进行财务造假，通过伪造政府补助、虚假交易转移补助资金、政府补助分类错误以及变更政府补助确认时间等手段进行财务舞弊。

（三）财务舞弊识别。Lee（1999）认为审计人员常见的识别手段是运用财务舞弊相关指标设计识别会计造假模型。寻找财务数据中的异常指标，比如可以用来识别造假的数据有成长速度、股价的异常波动和杠杆比率和现金流量之间的关系，这些被用做主要识别要素。蔡景波、蔡志杰（2021）运用3种神经网络模型进行预测，通过模型间的相互融合投票预测出未来可能财务造假的上市公司，最终与实际平均每年造假数据相似，建立的模型具备一定的合理性。黄世忠（2020）选取2010～2019年因财务舞弊被处罚的113家公司，发现毛利率与收入增长率的异常联动以及重点客户出现的关联方或隐形关联方应该引起审计师的重视。以沪深两市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对非ST公司企业的预测精度达到九成以上，建立有效的财务预警模型，为投资者及时调整投资策略提供机会。后来，随着舞弊手段的不断变化，人们意识到非财务指标在识别财务舞弊中也起着重要作用，上市公司财务舞弊与公司发生丑闻的可能性有关。所以，从管理层、组织、环境3个层面对上市公司的股权结构、监事会、地区信用水平等非财务指标深入性探究，有利于相关部门有针对性地开展执法行动。

（四）财务舞弊治理。由于财务舞弊的行为越来越隐蔽，为了避免利益相关者的利益损失，建立良好的防范治理机制是非常重要的。Kusumawati等学者通过一系列研究证明：审计委员会的独立性越高，财务舞弊发生的概率越低，反之越高；同时，还指出改善企业内控环境有助于预防与减少财务舞弊。在外部治理相关方面，吴芃等（2019）在公司治理方面研究发现媒体关注度对财务舞弊行为有影响，媒体关注度越高，公司进行造假的可能性越小，反之越大。Fischbacher（2007）认为影响财务舞弊的最重要因素就是审计人员的诚实度。审计员的道德水平高，审计报告的质量就高。因此，他认为提升审计员的道德水平能够有效提高审计报告质量。褚茂康等（2020）从注册会计师勤勉尽责的概率、审计费用和社会声誉等六个方面建立模型，探究是否需从加大监管力度等五个方面完善注册会计师勤勉尽责。众多学者提出通过提高注册会计师专业判断能力、改变会计师事务所聘用方式，建立有效的审计是提高外部审计监督力度，来降低财务舞弊风险。侯佳军（2018）研究发现：政府支持力度越大，审计风险越大，而良好的信息披露制度能够有效降低审计风险。周萍（2020）通过研究发现提高审计人员的业务能力、定期进行培训，才能确保在审计过程中准确的识别财务舞弊行为并进行治理。

二、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案例分析

（一）我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典型案例。本文对近些年证监会公布处罚的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案例进行整理，包括国药控股、金亚科技、圣莱达等上市公司，并从舞弊动机和舞弊方式两个角度对其展开分析。（表1）

通过对几家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案例分析，可以看出其共同点：第一，财务舞弊主要是为了避免被证券交易所退市，逃避资本市场监管，而采取的财务舞弊行为；第二，近年来财务舞弊的手段变得更加隐蔽和复杂，严重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同时加大了资本市场监管的难度。

（二）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危害

1、影响企业长期生存和发展。加强高质量企业管理尤其是会计管理是企业实现利润最大化目标的必要条件，也是重要保障。企业在制定管理决策时，需依照前一阶段的生产经济活动情况，而所有经济活动都必须通过财务状况予以反映。因此，如果财务状况虚假，不仅不能履行正常的会计职能，还会造成企业判断失误，做出错误的抉择，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例如，产品的定价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反映生产成本的会计；赊销政策的制定，应依据反映顾客以往付款情况的会计。如果上市公司采用财务舞弊的方式造成会计虚假，长此以往，势必会影响企业生存和发展，给企业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2、造成利益相关者的经济损失，影响正常经济运行秩序。会计信息是上市公司利益相关者做出决策的重要参考。管理部门根据市场运行中的上市公司会计信息从总体上掌握经济运行状况，并据此制定有关政策；投资者根据上市公司会计做出买进或者卖出企业股票等投资决策；贷款者据以考虑是否向企业贷款，应要求何种担保或者条件；企业工作人员根据上市公司会计信息确定其对自己是否有吸引力，其发展空间和前景如何。若上述利益相关者的决策以虚假的数据为基础，必将会导致决策失误并蒙受严重的损失，损害自身利益。尤其是对于管理部门而言，上市公司虚假的财务状况势必会造成社会资源浪费，影响资源配置效率，造成宏观调控失效，损坏经济的正常运行。

3、给会计行业带来不正之风。财务舞弊势必会违背会计行业的基本职业道德。对于会计人员来说，参与会计舞弊虽然有着奉命行事的因素，表面上是为生存所迫，其实作为直接职能部门的专业财会人员，则是职业道德沦丧的表现，而一旦丧失职业操守，无疑将是自绝生计。财务舞弊已经成为我国会计行业的大毒瘤，严重影响了整个会计行业的健康发展。

三、研究结论及建议

通过以上对财务舞弊相关研究文献的梳理以及典型案例的剖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寻求不正当利益成为财务舞弊行为的主要动因；第二，信息不对称和企业内部管理失效是财务舞弊的温床；第三，监管机构监管不到位，外部制约不完善是财务舞弊的助推器；第四，惩罚力度不够，减轻了财务舞弊的成本，树立了不良示范效应。

据此，本文认为只有双管齐下，从内部管理和外部监管两个方面入手，才能规避财务舞弊问题，实现“双重保障”。一是要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提高独立董事的比例，并保证其独立性；建立相应的处罚和激励机制保；建立合理的股权结构，防止出现“内部人控制”问题。二是要加强外部约束，提高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质量。保持审计人员的独立性；建立以审计质量为核心的薪酬体系，形成质量第一的企业文化；加大对于会计事务所和被审计单位串通舞弊的处罚力度。三是要营造良好的市场经济环境，提高企业人员职业道德。市场经济的良好运行除了发挥市场和政府的主体作用外，还需要加以道德的约束。道德约束是财务舞弊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防线，为此要加强企业人员的职业道德培训，加强企业诚信文化建设，弱化财务舞弊的不正当动机。

（作者单位：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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