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针对2020年初全面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发展带来的冲击，本文从产业结构、“双循环”发展新格局和科技创新发展等三个维度，分析疫情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特点、不同行业的差异化反应和产业转型的发展战略。研究认为：疫情带来的副作用主要集中在第三产业，第三产业内部消费主导的行业受疫情冲击最为明显；后疫情时代外循环受挫条件下更需依靠国内大市场促进经济良态化发展，始终坚持以内循环为主体的发展战略；疫情背景下，科技创新在相似产业结构差异化反应作用明显，是助推产业转型的重要手段。

关键词：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多维度；产业转型；科技创新

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10月10日

众所周知，经济的繁荣发展需要和平安定的环境，然而战争、自然灾害、疾病等突发事件的出现必然对经济发展产生显著影响。目前许多学者针对疫情造成的影响进行研究，吴立元和刘研召（2021）探讨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以及组合使用应对冲击的效果，认为疫情对中国供给影响较为短暂，而对需求影响较为持久；丁茂战（2021）认为通过发挥消费与投资的作用扩大内需，形成强大的国内市场，能够较好应对外部冲击；王建丰、王伟丽认为疫情长期持续小规模流行会对我国GDP、进出口贸易以及部门产出等带来明显冲击，但由于经济发展具有韧性，疫情的短期偶然性爆发不会对经济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本文从产业结构、“双循环”发展新格局以及科技创新等三个维度，分析疫情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特点、不同行业的差异化反应和产业转型发展战略。

一、基于产业结构维度分析

（一）疫情背景下产业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产业结构主要包括以农业为主的第一产业、以工业制造业为主的第二产业以及包含其他领域的第三产业。相比第一、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较少依赖上下游产业，但对外部经济环境有着更高的要求，在应对外部因素冲击时稳定性与确定性较弱。第三产业中的服务部门和流通部门与居民生活关系密切，其发展严格受到居民消费能力与消费水平的限制，而居民的消费水平与能力又受到经济大环境的影响。通过对三大产业增加值增长指数对比发现，2020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指数为102.08，较2019年的107.18下降了4.758%，远超第一产业的0.087%（由2019年的103.08降低至2020年的102.99）及第二产业的2.183%（由2019年的104.87降低至2020年的102.58），第三产业增速较第一、第二产业明显放缓，受疫情影响更为明显。

第三产业附加值高，对经济总体影响较大，而疫情的发生给第三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作用带来了负面影响。为此，本文收集2016～2020年期间三大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情况，如图1所示。（图1）

由图1可知，2020年第三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百分点从2019年的3.76%骤降至1%；第二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百分点从2016年的2.46%持续降低至1.0%，特别是2019年，降低趋势明显加快；而第一产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拉动情况基本维持在疫情爆发前的水平。说明第三产业受疫情影响后反作用于我国经济增长，明显减弱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动力。

（二）疫情对第三产业结构的影响。第三产业的内部结构主要包括：以消费为主导的批发零售业、住宿和餐饮、商业服务业，以高新技术主导的计算机服务业、软件业，以基础设施为主的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以及资本主导的金融投资行业等。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一些企业受防疫政策、风险预期与成本管控理念的影响采取停工、裁员等措施。部分居民收入下降，同时疫情的反复性与不确定性使人们对未来收入的预期下降，在当前可支配收入与未来收入预期双双减少且受挫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居民会选择减少当期消费，增加储蓄。疫情带来的安全风险使得居民需要外出聚集消费的行为受到严格限制（如旅游、餐饮等），消费的途径与选择减少。疫情的持续大范围传播加剧了经济下行的压力，经济环境的变化对消费者的消费信心造成巨大影响，使得消费主导的行业受挫明显。

根据我国2015～2021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及增长速度统计显示，2015～2019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从286，587.8亿元持续增加至408，017.19亿元，而2020年突然降至391，980.6亿元，2021年又有明显增长；零售总额增速从2015年至2020年持续下降，在2020年骤然下降至-3.9%，在2021年又快速增长至12.5%。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对社会消费品零售造成巨大影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及增速均降至最低点，2021年疫情得到控制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及增速均快速回升。（图2）

从个人消费数据来看，2019～2020年我国居民的消费水平有所下降，人均消费从2019年的27，504.1元降至2020年的27，437.9元，结束了我国2010～2019年近十年的连续增长。居民的消费行为也发生巨大的变化，2020年我国国内居民旅游人数为2，879百万人次，相比2018年的5，539百万人次和2019年的6，006百万人次，降幅超过50%。旅游人数的巨大降幅同样带来了居民旅游总花费的大幅下降。2020年国内居民旅游总消费22，300亿元，与2019年的57，250.92亿元相比降低超过50%。

根据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相关数据可以发现，2020年我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为527，270.3亿元，相较于2019年有小幅增长；2020年投资额增速保持在2.7%，虽然对比前几年有所下降，但总体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2020年资本形成总额对GDP的贡献率为81.5%，相较2019年上涨52.62%。说明相较于消费主导的行业，第三产业中资本主导的投资相关行业受突发疫情影响并不明显。（图3、图4）

二、基于国家发展战略维度分析

（一）“双循环”国家发展格局。“双循环”发展战略是我国未来的重要发展格局，无论是否在疫情爆发时期都具有重大意义，疫情的爆发更凸显了其战略地位。“双循环”发展主要是指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充分拉动内需，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提高经济发展动能，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双循环”一方面侧重我国的“内需”，倚重国内大循环，充分激发国内强大市场；另一方面坚持利用国际市场，同时基于“双循环”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赋予经济增长新动力。在疫情背景下，“双循环”发展战略落实情况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国家也结合“双循环”的特点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应对危机。

（二）疫情背景下“双循环”发展路径。由于不同国家疫情蔓延程度不同，经济管制措施与力度不同，外部经济环境遭受冲击，国际贸易的总体环境受挫严重，外循环受到阻碍。根据图5我国2015～2020年服务进出口总额数据，2020年我国服务进出口总额为6，617.16亿美元，比2019年减少1，232.84亿美元，服务进出口额的减少主要集中在对外服务进口方面。2020年度我国服务进口总额为3，810.88亿美元比2019年减少1，203.13亿美元，服务进口大幅缩水，外循环在服务对外贸易方面受挫明显。（图5）

在外循环受阻的背景下，结合“双循环”发展战略的特点，我国积极推动内循环来应对疫情带来的经济冲击，通过刺激消费拉动内需，激活强大国内市场，缓解经济下行压力。国家实行财政政策促进消费的方式大概可分为三类：一是发放消费券；二是实行个税返还、税收减免等政策；三是对某些特定的商品实行现金补贴。而我国在疫情时期使用的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措施是发放消费券刺激消费。发放消费券可以带来类似“凯恩斯交叉”中扩大政府购买形成的政府购买乘数效果，当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越大，政府的购买乘数越大，该政策更有效。自2020年3月起，我国各地开始陆续发放消费券，截至2020年5月，全国共发放消费券超过300亿元，大规模的政策工具带来的是消费的恢复与内循环的稳定。2020年3月至11月，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当期同比实际增速从-18.1%增长至6.1%，消费回暖明显；3月份消费品零售总额为78，579.7亿元，而11月份达到351，414.7亿元；与此同时，消费者预期指数与满意指数总体提升，扩大内需成效显著。内循环的恢复为我国经济的恢复与增长提供了动力。2020年3月，我国GDP当期环比实际增速为-10.5%，GDP当期同比增速-6.9%，而6月份我国GDP当期环比实际增速为11.6%，GDP当期同比增速为3.1%。无论是否在疫情突发时期，都应该坚持发展内循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不动摇，结合发展国际市场增加经济发展动能。

三、基于科技创新产业转型维度分析

（一）相似产业结构差异化反应。不同地区由于其经济特点不同，对疫情的反应程度与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不同。高科技产业占比较高、智能化技术化发展较好的高附加值产业应对外部经济风险的能力更强，所在地区经济受疫情冲击的影响较小。以同为我国中心城市的郑州与西安为研究对象，二者地域区位优势较为相似，GDP总量相近，2020年度均未受到大规模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西安三大产业占比分别为3.12%、33.22%和63.66%；郑州的生产总值构成为1.3%、39.7%和59%。西安第三产业占比稍高于郑州，而第二产业占比低于郑州6.48个百分点，二者产业结构大体上相近。2020年，西安实现地区生产总值10，020.39亿元，相较2019年度9，399.98亿元实现增长5.2%；而郑州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为3%，对比西安增幅较小。对比两者的高校数量，西安共有63所高校，其中本科学校54所，专科学校19所，“985工程”高校3所，“211工程”高校6所，教育资源具有较大优势；郑州拥有68所高校，本科学校27所，专科学校41所，“211工程”高校1所，暂无“985工程”高校，相比之下，无论是本科高校的质量还是数量，郑州均弱于西安。而在高校数量与质量的优势下，西安整体的科研水平与创新能力较高，科技人才优势明显，在产业创新与技术创新上更加具有优势，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科技含量更高，具有更高的科技成果转化比，应对疫情冲击时经济波动更小，抵御外部风险能力更强。2020年，西安战略性新兴产业总产值增长13.3%，占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的46.9%；高技术制造业总产值较2019年增长12.4%，占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的32.4%，科技拉动第二产业发展趋势明显，产业发展动能强；而第三产业高技术服务业企业营业收入增长12.4%，高技术产业投资增长25.9%，实现收入、投资同步增长的良性循环。郑州工业高技术产业增加值仅增长12.7%，高技术服务业发展较为落后，经济发展动能不足。西安的科技水平与创新能力决定了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中高技术企业的占比较高，对经济增长的赋能作用强，在面对疫情等外部冲击时能够较快适应，同时控制经济的波动，而在外部环境平稳时则会加速经济增长。

（二）产业转型新赛道。从第一产业到第三产业，我国产业结构均存在科技含量较低、产业创新不足等问题。2020年，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有R&D（研究与试验发展）活动的企业所占比重为36.74%，我国R&D经费支出占GDP比重仅为2.4%，行业内创新能力欠缺已成经济高质量发展“卡脖子”的问题。以基建行业为例，我国基建目前以传统基建为主，主要包括传统土木、路、桥、铁网建设等，科技含量低，产业附加值较低，在现今发展阶段带来的经济效益并不可观，无法适应产业转型升级的趋势。2020年，我国正式提出新基建概念。新基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第一，信息基础设施，以物联网、人工智能、5G等为代表的新型科技基础设施；第二，融合基础设施，即将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型技术与传统设施结合形成的新型融合基础设施；第三，基础设施的创新，主要有支撑科研、技术开发等具有公益性质的基础设施。新基建相比于传统基建，最典型的特点是科学技术含量高，通过技术创新拉动基础设施建设。在当前的形势下，我国面临经济增长下行压力，传统发展模式动能不足，亟须新旧动能转化；疫情下，我国经济短期遭受冲击，需要找到疫情常态化下新发展点；以美国为首的对我国高新技术领域的制裁与限制都加强了科技创新与产业转型的必要性。加快推进产业转型，积极发展高新技术，挖掘行业新赛道，培育经济增长动能，促进我国经济在疫情时期平稳向好发展。

综上，通过对我国2018～2020年三年的产业增加值增长指数进行分析，2020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指数同比降幅4.758%，远超第一产业的0.087%及第二产业的2.183%，受疫情影响，第三产业增速较第一、第二产业明显放缓，外部冲击影响明显；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副作用主要集中在第三产业，对比社会投资和消费数据，第三产业内部消费主导的行业受疫情冲击最为明显。受制于国外对新冠肺炎疫情控制的低效与无序，服务进出口的减少主要集中在对外服务进口方面，后疫情时代外循环受挫背景下更需依靠国内大市场促进经济良态化发展，通过发放消费券等多种手段激发国内强大市场，始终坚持内循环为主体的发展战略。以产业结构和经济总量相似的郑州市和西安市为分析对象，科技创新能力越强，抵御外部风险能力越强，加速科技创新是产业转型发展的必经之路。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

主要参考文献：

［1］吴立元，刘研召.结构性冲击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兼论新冠肺炎疫情的经济影响［J］.当代财经，2021（11）.

［2］丁茂战.形成强大国内市场路径研究［J］.行政管理改革，2021（10）.

［3］王建丰，王伟丽.后疫情时期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影响的量化模拟分析［J］.工业技术经济，2022（01）.

［4］盛来运.疫情冲击不改中国经济长期向好大势［N］.人民日报，2020-03-23（018）.

［5］陈洁.后疫情时代产业和消费“双升级”的动力机制［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28（05）.

［6］佟家栋，盛斌，蒋殿春，严兵，戴金平，刘程．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的全球经济与对中国的挑战［J］.国际经济评论，20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