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随着我国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关于民办养老机构的研究成果日益丰富。通过对2004年以来有关民办养老机构研究文献的梳理，呈现我国民办养老机构发展中取得的成就，同时就当前民办养老机构中存在的不足进行探讨，以助于把握和了解我国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状况。

关键词：民办养老机构；研究文献；发展状况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6月9日

20世纪末，我国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老龄事业的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的完善日益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民办养老机构作为国家老龄事业的重要载体，在养老领域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民办养老机构对养老服务体系的有益补充，极大程度上促进了养老事业的蓬勃发展。在党中央、国务院有关文件及规划引领下，全国上下兴起了发展民办养老机构的热潮，更有助于推进社会福利社会化。随着我国养老事业的不断发展，专家、学者对民办养老机构的关注日益增多，关于“民办养老机构”这一主题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在这些研究中，既有学界对民办养老机构的认知和分析，也有业界对入住率、社会资本的探讨；既有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效能的讨论，也有对民办养老机构发展困境和对策的探究。通过对与民办养老机构相关文献的进一步梳理，准确把握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情况，为促进老龄事业的发展提供思路。

一、文献概况

通过知网、维普和万方3大中文数据库平台进行文献选取，采用高级检索方式，选取2004～2022年中文核心期刊。检索结果如表1所示，共收集整理与“民办养老机构”主题相关的并且正式发表见刊的论文157篇。（表1）

在剔出重复和无效条目后，找到有效文献65篇。其中，分析民办养老机构发展问题的篇幅最多，总共有35篇，各位学者究其原因提出相关对策建议。针对民办养老机构优惠扶持政策的文献、民办养老机构服务绩效和讨论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的文献依次有10篇、5篇、4篇；涉及社会资本对民办养老机构影响和民办养老机构入住率问题的文献分别有5篇、2篇。通过对这65篇文献的分析，我们发现对民办养老机构总体发展状况或存在问题进行研究的文献数量最多，约占50%；而对民办养老机构入住率、社会资本对养老机构的影响进行探讨的文献较少。这些数据表明，学者的研究集中在对民办养老机构的概念、发展状况以及存在问题的探讨上，而对民办养老机构其他方面的研究不够。

二、发文量分析

2004年以来，针对民办养老机构研究的发文数有增有减，但总体呈增长趋势，如图1所示，反映出民办养老机构这一主题一直备受关注。2013～2018年的发文量总数达到38篇，较以往年份成倍增加。随着我国老龄人口不断增加，人口老龄化问题越来越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关注。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高度重视完善老年人的权益保护，修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通过加快建立老龄人口的政策服务体系，为促进银发经济在内的老龄服务产业提供政策支撑。这些事件引起媒体和相关机构对民办养老机构的高度关注，也激发了学界的研究热情，党的十八大以来，发文量明显增加，累计发文48篇，占总发文数的74%。可见，随着积极应对老龄化战略的深入推进，养老服务领域越来越被学者们关注，与民办养老机构相关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地被学者们所探究，共同推动了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图1）

三、研究热点分析

一般情况下，分析某研究领域的被引量和下载量，可以分析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通过归纳整理65篇核心期刊论文的被引量和下载量，旨在了解民办养老机构研究的热点问题和发展动向。

（一）被引情况分析。民办养老机构研究成果被引情况既反映了论文的学术影响力和学术传播度，也有助于了解研究热点。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论文共被引用了822次（截至2023年4月30日），平均被引频次为82次/篇，被引频次排名前10中的论文除了2004年、2005年以外，其他研究论文都是2011年以后刊发的。越早发表的论文，可能越容易被研究学者们所参考，因为前人的研究成果是后期研究的基础。这10篇论文涉及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政策支持、服务人员培育、入住率等，涉及最多的是与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相关的研究，这说明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问题一直是学界所持续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表2）

（二）下载情况分析。通过了解民办养老机构相关研究论文的下载情况，可以清楚地了解论文的受关注程度，并进而了解学界学者们所关注的研究热点。通过整理下载排名前10的研究论文，总下载次数为20，678次，篇均下载次数为2，067.8次。下载排名前10的论文涉及发展、扶持政策、入住率等。其中，下次频次最高的与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有关。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民办养老机构发展是学界所持续关注的一个热点。

通过对研究论文的被引频次和下载频次进行统计，得出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始终是学界高度关注的一个热点，如何支持民办养老机构发展，以及实现民办养老机构的可持续发展都是学者们一直探讨的话题。（表3）

四、研究内容分析

（一）民办养老机构内部特征文献研究

1、民办养老机构概念界定研究。目前，对于“民办养老机构”这一概念的定义尚没有统一的描述。陈涛等认为民办养老机构指个人或机构为老年人提供养老服务的场所，如托老中心等。毕素华、陈如勇认为民办养老机构主要是由民间资本投资运营的养老服务机构，包括民间资本兴办的各种老年公寓。喻燕从投资主体和经营性质的角度对养老机构加以区别，投资主体方面：投资主体主要包括政府和社会力量；经营性质方面：按照是否公益性来划分，分为公办公益性、民办公益性和民办非公益性（即营利性）三大类。董红亚、陈雷等认为民办养老机构是指包括社会组织及个人在内的社会力量为老年人康复护理等投资建立的养老服务机构。由此可见，尽管对“民办养老机构”概念的描述存在差异，但不可否认的是学者们对于“民办养老机构”的认识日益深入和多元，并不断取得共识。

2、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探讨。在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的研究上，通过建立不同的模型分析相关因素对于民办养老机构价格的影响。舒斯亮、钟静婧通过构建博弈模型，对公办与民办养老机构两者之间的成本差距以及服务价格问题进行了研究。柳键、舒斯亮通过建立民办养老机构与政府的博弈模型，分析了政府补贴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的影响。另外，沈勤、树佳伟认为建立健全服务价格标准体系才能降低市场竞争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的影响。除此之外，喻燕从机构、邻里和区域三个维度分析了星级、床位数等9个特征因素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产生重大影响。

学者们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价格的论述，大多通过建立模型进行概括，阐述角度相似。对于民办养老机构的服务价格，学者们除了从成本意识、政府补贴角度来考虑，也基于区域性民办养老机构特征进行对比研究。

3、民办养老机构服务效能的研究。在服务效能研究中，范西莹运用多元逐步回归分析模型，进一步分析了国家老龄委与民办养老机构相关的调查数据，得出机构人员自身综合素质低下是民办养老机构发展无序的主要原因，认为民办养老机构的人力资本结构将对机构效能产生重要影响，应加大市场化改革和制度创新力度为更多优质社会资源进入养老领域提供良好的环境，不断提升机构人员的综合素质以优化民办养老机构的服务效能。赵公民、周慧则通过构建社会资本影响民办养老机构绩效的概念模型，分析了社会资本对民办养老机构绩效的影响，应发挥好社会资本为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提供资金和人才支撑的重要作用。

郝秋江通过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方程，认为机构建设、政府支持等影响因素对民办养老机构服务能力提升影响程度不同；应从提升机构的综合实力、精准运用政策福利等方面提升服务效能。除了建构模型之外，陈涛、肖云从民办养老机构服务人员角度分析了服务人员导致效能低下的原因，认为是服务人员本身和机构缺乏配套培训体系共同导致服务效能得不到改善。应从强化政府扶持和提升机构人员综合素质方面同时着手改善。

可见，我国民办养老机构的总体规模尽管不小，但还存在发展目标不明晰、管理服务人才体系不健全、政策扶持力度较弱等问题，无法满足老年群体日益增长的养老服务需要。

（二）民办养老机构外部作用文献研究

1、对民办养老机构入住率的探究。朱凤梅利用2016年全国养老机构问卷调查数据，构建多元回归分析模型，研究发现人员配置比例、财政补贴等因素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民办养老机构的“入住率”，只有建立长效的补偿机制和运营机制才能使得民办养老机构得到长足的发展。柳键、舒斯亮则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构建博弈模型，探讨了在不同养老机构各类老年人情形下服务成本和地理位置对“入住率”的影响，指出民办养老机构占据地理位置优势才能提升民办养老机构的“入住率”，长效、均衡的政策补贴机制才能缩小“公办”与“民营”之间的成本差距。在这些研究中，都是从建立民办养老机构模型的角度进行探讨，集中探讨了低入住率的影响因素，提出应坚持“补偿”和“运营”两手抓，对比公办养老机构寻找差距采取对应策略，完善长效的补偿机制和运营机制提升入住率。

2、社会资本对民办养老机构影响的研究。范西莹从结构性差异的视角出发分析了自我国进入老龄化社会以来社会资本投资兴建的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状况，指出受当地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人力资本结构差异以及政府支持力度不足阻碍了民办养老机构的快速发展，并提出政府应该做好社会资本进入养老服务机构的引领和规划，营造公平且高效的发展环境等改进措施。李娟则通过对南京市民办养老机构的典型案例分析，探讨社会资本在民办养老机构发展中的作用，指出社会资本对养老机构的发展起决定性作用，通过社会资本投资，可以借助机构之间的竞争关系提高工作效率、降低运营成本、增加多元化服务。

在为数不多的对社会资本对民办养老机构影响的研究中，学者们概括了自社会资本注入我国机构养老服务业以来相应阶段的发展情况，以及社会资本发挥的重要作用。

3、优惠扶持政策对民办养老机构影响的研究。陈雷从政策理念、政策内容、实施方式方法等三个层面进行评估，发现政策实施过程中公平性和有效性不足，亟须我们完善相关政策制度和细化具体措施。陈无风则认为行政补助往往面临政策落实不到位以及拿着文件去申请补助等失灵的现象，“程序性规制”将有效解决行政补助失灵，畅通资助行政的裁量规制通道。周清则针对民办养老机构的财税政策运行状况和存在问题，指出应针对不同类型的养老机构，调整政策定位，精准制定财税政策，缩小公办与不同类型民营机构之间的差距，鼓励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范西莹不同于其他研究学者，采用逐步回归的分析方法，通过研究分析我国财政扶持政策作用发现，扶持政策的支持力度影响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税收减免政策和补贴政策等支持性能为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提供有力的保障。

通过对文献梳理可以发现，优惠扶持政策对民办养老机构影响较深，针对现行财政政策的困境，还需通过建立健全长期有效的政策扶持机制，营造公平公正的发展环境，及时回应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诉求，切实解决顶层设计和具体实施方面的问题。

（三）关于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的文献研究。民办养老机构要得到更好的发展，必须了解当前民办养老机构存在的问题。不少学者将研究视角聚焦在这个区域，其中黄健元、程亮（2014），毕素华、陈如勇（2005），黄健元、谭珊珊（2011），张晓峰（2008）等的文献影响较大。笔者对收集到的35篇文献进行了整理、分类、归纳。

1、影响民办养老机构发展成因的研究。通过对相关文献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民办养老机构存在的问题大致表现五个方面：一是养老服务方面，存在医疗护理纠纷增多、服务内容缺乏精细化、专业化以及服务功能失衡等问题；二是人员结构方面，存在民办养老机构人员流动性大，专业人才储备不足等问题；三是机构运行方面，存在民办养老机构床位利用率低，价格标准较高，投融资困难等问题；四是业务创新方面，存在医养结合程度低、结合推进难度大，智慧养老发展有限、创新动力不足等问题；五是发展规划方面，存在品牌意识不高，定位混乱且缺乏行业化管理等问题。在这些研究文献中，大部分学者都提到了专业人才不足、扶持政策不实惠、服务内容单一这三点，可见这是民办养老机构存在的最主要的三个问题。

除了上述问题之外，王希晨等利用PEST模型，描述整理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技术在内的四项外部因素，系统分析我国民办养老机构所处的宏观环境。在明晰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的优劣条件之后，提出了明确政府责任、拓宽融资渠道等营造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环境的具体措施。董红亚则从弱势化主体的角度出发，分析了国家相关扶持政策与弱势化主体生存发展之间存在冲突，普通民众是创办中国民办养老机构的主力军，其投资资金有限、家族式结构管理、专业化程度低、政策红利受限等弊端阻碍了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除了从创办人角度分析，周成、韩振燕等还从政府与民办养老机构博弈视角，构建演化博弈模型，提出应推动多元主体协同共生，因地制宜地改变政府与民办养老机构的演化博弈，促进民办养老机构高质量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对存在问题的探讨不少，但却极少有学者从民办养老机构的市场导向，如何利用物联网、大数据提升民办养老机构自身竞争力以及怎样加强医养结合等方面进行探讨。

2、促进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的研究。学者们对发展对策的研究大约占文献总数的一半。归纳总结如下：一是制度建设方面，建立健全与养老护理员相关的各项制度、完善自律与行业互律机制，不断加强制度的科学性、可执行性；二是政府扶持方面，贯彻落实优惠政策的同时加快制度改革，加强协同监管力度；三是机构人才培养方面，提升自身职业认同，培养专业人才队伍，为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提供人才支撑；四是机构定位方面，明确自身发展定位，合理调整机构档次和功能，促进民办养老机构健康、快速发展；五是发展环境方面，利用民办养老机构自身优势，引进社会力量拓宽融资渠道，对外公开非营利民办养老机构的运行、决策等情况以赢取社会的广泛支持，为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营造良好环境。

此外，黄健元、程亮运用社会支持理论，分析了民办养老机构在政策、资金、服务等方面存在一些不足，提出应构建多元化的社会支持体系，发挥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及家庭的支持作用，全方位助力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黄健元、谭珊珊从政策出路和经营出路两个角度出发，针对苏中、苏北、苏南地区民办养老机构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不同问题，提出应因地制宜灵活运用好政策福利，创新机构服务理念，提升民办养老机构的核心竞争力。这些文献大多是针对民办养老机构发展困境提出的发展对策，其中有8篇文献是针对地方或者区域性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问题展开研究的。对35篇文献梳理发现，人才培养以及财政资金扶持对于民办养老机构发展至关重要。

总之，通过对2004～2022年间我国民办养老机构研究文献的分析不难发现，随着我国养老事业的不断发展以及国家对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的重视，学者们研究问题的深度和广度在不断加深和拓展，民办养老机构各方面内容研究更加全面，民办养老机构研究领域更加丰富，民办养老机构的研究体系更加完善，民办养老机构的研究视野不断开阔。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有关民办养老机构研究文献总的数量不多，民办养老机构的研究中存在同质化问题，虽然各位学者运用构建模型进行数理分析的不少，但研究手段单一。此外，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如何有效引进智慧养老，加强医养结合以及如何服务于积极老龄化战略等研究不够，需要引起研究人员的重视。

（作者单位：广西民族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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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黄健元，程亮.社会支持理论视角下城市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研究［J］.东南学术，20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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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沈勤，树佳伟.我国民办养老机构服务质量和价格研究——以上海市为例［J］.价格理论与实践，20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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