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以CNKI中1999～2021年经济溢出相关论文为研究对象，以Citespace软件图谱信息完整、图谱绘制效果评估、图谱内容深度理解为指导，对国内经济溢出研究现状进行辨识，对相应的知识结构进行辨析。在研究现状辨识方面，梳理出六个研究热点，识别出贴合“由分到总再到分”的研究热点阶段性演变趋势；在知识结构辨析方面，搭建经济溢出领域的研究框架，直观地展现出经济溢出研究的关联性以及延展性，并对研究趋势进行研判，为更深入地剖析经济溢出相关研究及开拓新的研究前沿提供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经济溢出效应；研究现状；知识结构；Citespace
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高等教育专项）：“新文旅人才协同培养的国际经验与路径探索”（2022GXJK288）；广东第二师范学院校级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项目：“基于旅游管理专业人才培养的研学旅行课程体系构建”（2021jxgg02）资助
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10月26日
一、问题的提出
溢出概念出现后，在经济学中的分析与讨论是对其研究的重点。从经济学上来看，溢出是新经济增长理论中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是内生增长理论强调的经济学概念，也是经济生活中常见的一种经济现象。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公认溢出用来特指一种客观存在的经济外部性现象，指一个经济主体的行为对其他经济主体的福利产生影响，而行为主体本身没有、也不需要付出成本或获得收益的现象。一脉相承，经济溢出这种客观经济现象游离于市场之外，是市场调节失效带来的损益。在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以及“一带一路”背景下，区域内部、区域之间的经济合作成为了发展的常态，合作共赢、规模效应以及构建利益共同体等都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经济的外部性问题，用经济的溢出来解释经济外部性问题就变得水到渠成。尤其是新经济增长理论的出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学者对经济溢出研究产生兴趣，也使得用溢出来解释经济增长、用溢出来评估经济的相互依赖程度、探索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从溢出的角度来计算区域间合作的有效程度等成为学术界研究的重点内容。
信息可视化能较为直观地展示一个研究领域的知识特征和知识结构，有利于将一个研究领域的学科态势简单化处理、清晰化呈现。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IST）和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ISI）是享誉世界的“文献计量学费城学派”，建立起信息可视化研究的大本营（基地）；从信息可视化本身演化的过程来看，从最初的加菲尔德（1964）用手绘的方法绘制了科学引文编年图谱，到加菲尔德（2001）等研究开发了Histcite系列应用软件，再到陈超美（2004）开发了专门用于计量和分析科学文献数据的信息可视化研究的应用软件——Citespace。自此，信息可视化知识图谱作为科学计量学、知识计量学、文献计量学的新方法和新领域在全世界勃然兴起并获得长足的发展。
基于此，本文将CNKI数据库中经济溢出相关的文献与Citespace信息可视化应用软件进行结合，试图通过可视化分析，探究国内经济溢出研究的发展现状、趋势以及内在结构和机理。本文在Citespace软件运用过程中有几点心得：一是图谱信息完整方面。本文在Citespace使用版本、节点和连线数量、阈值选择等方面都进行了说明，尽量做到清晰、明了。二是图谱绘制效果评估方面。本文利用Citespace自带的聚类模块性指数Q值和聚类轮廓性指数S值对图谱聚类效果进行了评估。三是图谱内容深度解释方面。本文期望走出就分析谈分析、对图谱内容点到为止的困境，达到以识别现象为基础，以较深入的分析各种现象以及现状产生的深层次机理为目标。总体来说，识别经济溢出研究的起源与脉络，辨析经济溢出研究的现状与趋势，探究经济溢出研究的前沿与热点，为搭建一个经济溢出研究理论体系基石做出贡献，为学者更深入地剖析经济溢出相关研究及开拓新的研究前沿提供参考和借鉴，对经济溢出以及整个经济外部性研究自身的发展都有重要的意义。
二、数据来源与方法
数据样本取自中国学术期刊出版总库（CNKI总库），年限设置为2001～2021年。CNKI主题设置为“经济溢出”，对目录、会议、访谈、征稿通知等无效数据进行筛选以及对检索结果中的无作者、重复出现等不相关条目整理后共得到1，512篇相关论文，并对所得的1，512篇相关论文进行初步的年度分布统计分析，形成了对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的初步认知。分析可知，经济溢出相关的论文从1999年开始出现，其中李刚（2001）等的论文开了国内经济溢出领域相关研究的先河。总体上来说，在整个观察期（1999～2020年）内，经济溢出相关论文数量在1999～2006年经历了一段平缓铺垫期，2007～2020年逐年稳步增长，呈现出直线上升的态势，表明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的热度和受重视程度在不断上升，逐渐成为研究热点。
数据下载（导出）完成之后，参照《Cite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一书提供的方法，尽量做到数据集的完整性。具体包括：以TXT格式导出1，512篇相关论文信息，命名为Citespace需要的格式“download_XXXX”，然后由Citespace自带算法进行格式转换。至此，数据就基本上是准备好了。方法方面，本文具体采用的是Citespace，V.5.5.R6 SE（64-bit）版本的软件。并且在软件安装、数据采集、数据处理、参数功能选择、可视化和信息解读等方面都是参照《Cite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一书，尽量做到在功能使用的选择上与所需要解决的问题相匹配。
三、研究现状辨识
（一）基础分析简介
1、关键词共现分析。共词分析是出现于20世纪80年代的一种从词的共现模式中提取更高层次研究的方法，其中学术界公认的共词分析较早的研究是Callon（1986）等出版的《科学技术动态图谱》。共词分析最大的亮点就是得到的运算结果直接、明朗，便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和理解。共词分析在实际操作中可以选择关键词共现或者主题词共现，两种方法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本文之所以选择关键词共现来分析经济溢出领域的主要研究热点以及演化路径，原因有二：一是关键词作为一篇文章核心内容的精炼表达，在一篇文献中的作用不言而喻；二是关键词共现能揭示相关研究领域中的内在联系和规律。关键词共现的具体操作是Nodes Type选择Keyword，按需要设置完相关参数之后，点击GO即得到经济溢出研究热点知识图谱。（图1）
2、图谱聚类效果评估。介于目前大量的Citespace相关研究中普遍存在图谱绘制效果缺乏评估的缺陷，故本文利用Citespace自带的算法——聚类模块性指数Q值和聚类轮廓性指数S值来评估已生成的图谱的聚类效果。图谱绘制效果如何主要取决于生成可视图时右上方信息栏的基本信息。从对图1左上方信息栏的解读中可以看出，本文使用的是Citespace，V.5.5.R6 SE（64-bit）版本的软件；时间跨度为1999～2021年（Slice Length=1）共23年的数据；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提取的每个切片排名为前25位的数据来生成最终的网络，网络节点数量为799，连线数量为1911，网络密度为0.006；运用Pruning：Pathfinder（寻径算法）网络裁剪的方法进行修剪；Modularity网络模块化的评价指标Q值为0.9518，Mean Silhouette值为0.8066。其中，Modularity网络模块化的评价指标Q的取值范围为0～1，当Q＞0.3时就意味着得到的网络社团结构是显著的。本图谱得到的Q值为0.9518，证明了经济溢出研究热点知识图谱聚类网络结构的显著性；Mean Silhouette是用来衡量网络同质性的指标，越接近1，反映网络的同质性越高，Silhouette在0.5以上，可以认为聚类结果是合理的，本图谱得到的S值为0.8066，在0.5以上，故经济溢出研究热点知识图谱聚类结果的合理性也得到了验证。进而可以继续下面一系列的分析。
（二）研究热点辨识。从经济溢出研究热点知识图谱中可以得到，一方面显而易见的研究热点包括经济增长、溢出效应、知识溢出、技术溢出、空间溢出、外商直接投资等几个方面，其中两个最大标志点分别为经济增长和溢出效应；另一方面在Citespace运算过程中，关键词共现网络中起到关键作用、代表一定时期内核心研究主题的是关键词中心度。根据关键词共现网络的关键词中心性排序列表，可以将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1999～2004年，经济溢出研究处于萌芽阶段。关键词集中在国民消费、供给曲线、贸易、经济波动、世界工厂等跟国民经济和社会生活相关的微、中观层面，研究主题比较分散。其中，中心度较高的是供给曲线，有很强的时代性的同时又体现出经济溢出研究领域以经济学原理为主要指导。
第二阶段：2005～2006年，经济溢出研究处于探索阶段。虽然探索阶段论文总量并没有多大的突破，但是跨过萌芽阶段多样化的研究主题并进的局面探索阶段迅速找到研究的重心，产生出了经济增长、溢出效应这两大经济溢出领域到目前为止还是核心研究主题的热点内容。但是也会导致研究领域在总体研究并不成熟的状态下就出现研究重心趋同带来的困境。
第三阶段：2007～2011年，经济溢出研究处于酝酿阶段。该阶段经历了探索阶段研究重心趋同的趋势之后，共现词图谱中没有出现具有较强中心度的关键词，经济溢出研究主题方面出现了转折点或者说进入停滞期。主要是因为上一阶段研究领域在不成熟的状态下的研究重心趋同导致该阶段进入研究迷茫区和困境区，同时研究体量在不断增大，研究领域的不确定性也在增大。
第四阶段：2012～2021年，经济溢出研究处于突破阶段。突破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从酝酿期突破出来，有较强中心度的关键词不仅多而且中心度都比较强；另一方面是内容上的突破，虽然第二阶段萌生出来的经济增长、溢出效应两大关键词仍然是现阶段的主要内容，但是也创新出一些新的研究领域，比喻知识溢出、技术溢出、对外直接投资溢出、空间溢出、金融聚集等。
总的来说，四个阶段很形象地贴合了“由分到总再到分”的总体演变趋势。萌芽阶段广泛撒网，寻找研究的核心方向；探索阶段和酝酿阶段蓄力聚焦，有针对性的集中研究内容；突破阶段遍地开花，在研究核心的周围结合时代性、客观性、开放性的原则，寻找新的研究热点。
四、知识结构辨析
（一）主题结构辨析。在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识别出来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对研究热点和前沿进行一些比较深入的分析以加强理解，进而形成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研究结构或者说框架，直观地展现出经济溢出研究的关联性以及延展性。（图2）
其中，经济溢出从研究内容上来看，演化出了知识溢出、技术溢出、外商直接投资溢出、GDP溢出、空间溢出5个大的方向，通过对1，512篇相关文献具体内容的进一步梳理，对这几个研究方向的主要研究内容进行了提炼：国际贸易、制造业通过技术溢出来促进经济增长；FDI外商直接投资通过知识溢出、技术溢出来促进经济增长；教育、创新、人力资本通过知识溢出来促进经济增长；交通基础设施、旅游、城镇化、产业聚集通过空间溢出来促进经济增长；金融业通过空间聚集溢出来促进经济增长。这5个方面的内容并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相互交叉、相互影响的。国家战略支持外商直接投资，因为其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而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增长的贡献有多大，进而就有外商直接投资溢出相关研究；外商直接投资溢出带来的最大影响体现在技术层面，故技术溢出成为独立的研究主题；技术溢出和知识溢出的关联性体现在，技术溢出也可以看成是知识溢出中的一种，都是有利于经济收敛的变量；所有的溢出都要在一定的时空下发生，双方、多方的相互作用也必须在一定的区域内进行，故空间溢出的出现水到渠成；早在20世纪50年代，国外学者就认识到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即GDP溢出效应，这也是最早有关溢出效应的研究，但GDP溢出虽先于经济溢出出现，仍属于经济溢出大范畴的内容。当然，这5个方面除了定性的描述性分析之外，都以定量的溢出效应测度为研究重点，定量研究比较集中的研究方法有面板数据模型、空间面板计量模型、空间面板杜宾模型、向量误差修正模型和脉冲响应分析方法等。而整个经济溢出的最终目的或者说最初愿望都是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的，因此就形成了研究主题框架及结构的闭合图。
（二）研究趋势辨析。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经济增长、溢出效应、知识溢出、技术溢出、外商直接投资溢出、空间溢出等方面仍是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的主要热点方向。然而，国际和国内形势的变化对经济溢出研究提出了新的命题与发展空间，再加上经济溢出研究领域还表现出典型的研究初期状态，研究分支较少，研究领域之间的相互联系和关联较少等，故今后经济溢出研究应该重点关注以下两个方面：
1、注重相关理论体系梳理与构建。针对经济溢出这种客观现象，从2001年出现开始至今，总体来看还是实证研究偏多，在经济溢出相关理论研究方面仍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性理论体系，或者说理论体系构建自始至终并未成为研究方向、热点和前沿。众所周知，理论体系梳理与构建能为整个研究领域打下坚实基础的同时找到学术依据，因此必不可少。发展经济学、区域经济学、空间经济学、计量经济学、新经济地理学从理论和实证方面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形成了丰富的研究成果，整个溢出研究就分散在这些学科当中，是典型的多学科交叉发展的研究领域，故将溢出尤其是经济溢出从发展经济学、区域经济学、空间经济学、计量经济学、新经济地理学等相关理论中梳理出来的同时，再构建出自身的理论体系，尤为重要。
2、广泛开拓“经济溢出+”研究空间。目前从研究前沿来看，经济溢出呈现出一条主线和一条副线并存的局面，其中主线作为对溢出效应测度以及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这对主要矛盾的研究，成为经济溢出领域的研究核心。但是，副线在长期的发展研究过程中，缺乏多态化的探索及深入化的拓展，因此基于时代性、开放性、多元性的原则，广泛开拓副线上的研究空间、扩展经济溢出的研究分支，创新研究内容成为学者面临的新挑战，对挑战的突破有利于促使经济溢出研究形成广泛、系统的研究脉络和知识体系。
五、结论及讨论
本文将CNKI数据库中有关经济溢出的相关文献与Citespace信息可视化应用软件进行结合，对国内经济溢出的研究现状进行辨识以及对相应的知识结构进行辨析。主要参照《Cite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一书提供的方法，在运用Citespace软件的过程中，尤其注意图谱信息完整、图谱绘制效果评估、图谱内容深度解释等方面的内容。
在研究现状辨识方面：一是梳理出了经济溢出相关研究的六个研究热点：经济增长、溢出效应、知识溢出、技术溢出、空间溢出、外商直接投资，其中经济增长与溢出效应构建起了研究热点的总趋势。二是研究热点呈现出了阶段性变化特征，根据关键词共现网络的关键词中心性排序列表，分为四个阶段：萌芽阶段、探索阶段、酝酿阶段、突破阶段。三是经济溢出相关研究前沿呈现出来了两大特点：第一，从主次的角度来看，形成了一条主线和一条副线并存的局面；第二，从时间序列上来看，呈现出两个方向，初期以静态内容为主、后期以动态内容研究为主。
在知识结构辨析方面：在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识别出来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对研究热点和前沿进行一些比较深入的分析以加强理解，进而形成经济溢出研究领域研究框架，直观地展现出经济溢出研究的关联性以及延展性，并创造性地提出了相关理论体系构建和广泛开拓“经济溢出+”研究空间的研究趋势建议。
经济溢出相关研究经过20多年的发展，研究内容和方法得到不断拓展，整体研究基础比较扎实，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一是经济溢出研究主题、路径集中性较强，研究分支较少，陷入典型的研究初期困境；二是研究内容创新性不足，与时代的结合性不够；三是有些研究存在低水平且重复出现的现象，仅以外商直接投资溢出为例，多数研究是从溢出的渠道、溢出的内容、溢出的手段、溢出测度等方面展开论述，且结论具有相似性。总体看来，国内经济溢出研究缺乏研究领域拓展和延伸，研究前沿缺乏多态化的探索及深入化的拓展。后续研究要在加强基础理论的实证检验及实践应用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强研究领域的延展，注重于研究分支的开拓，从而使经济溢出研究形成广泛、系统的研究脉络和知识体系。
（作者单位：广东第二师范学院管理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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