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随着我国老龄人口数量的逐渐增加以及人们生育观念的变化，老龄化问题日益突出。许多地方建立起“以家庭为核心、以社区为依托”的社区居家养老模式。本课题从社区居家养老理论出发，基于温州市金海湖社区居家养老案例研究，归纳社区居家养老人员需求，聚焦温州普通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发挥情况，以完善社区养老服务功能，进而为社区居家养老的推行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

关键词：居家养老；社区服务；服务功能

基金项目：2022年温州市基础性科研项目（项目编号：S20220045）；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2022年度校级科研项目：“温州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优化研究”（项目编号：DF2022YKY29）

中图分类号：C91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11月10日

一、问题提出

温州作为第二批中央财政支持开展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改革试点地区，人口老龄化非常突出。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温州市4个市辖区、5个县、2个县级市，常住人口957.29万人。其中，60周岁以上老年人口160.00万人（约占总人口16.91%），65岁以上老年人112.00万人，80岁以上老年人25.29万人。老年人养老主要在社区，温州市各级政府部门都在积极推动社区居家养老。2021年8月16日，温州市民政部门发布《温州市居家养老服务规范》。2021年12月24日，市人大审议通过《温州市居家养老服务条例》。然而，除去市区17个省级“未来社区”和市级21家社区养老院外，大多数普通社区在医疗、康复、文体、家政等社区养老服务功能的供给范围、供需平衡和社区养老服务设施发展方面存在不足。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载体进行分析，有利于完善大多数普通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供给，保障这些居家养老老年人的晚年生活。

二、概念界定

（一）社区居家养老。社区居家养老是指社区里符合条件的老年人，居住在家中，由社区提供日常照料等相关养老服务。目前主要分为两种方式：第一种是由专业服务人员为老年人提供上门照料服务；第二种是社区创立老年人日托中心，集中为有需要的老年人提供养老服务。

（二）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是指社区居家养老服务载体发挥的作用，是专业养老服务队伍或者社区老年人日托中心依靠社区平台，利用社区资源，为不同需求的老年人提供生活照料、家政服务、医疗保健、精神慰藉、紧急救援以及文体活动等相关服务时发挥的效能。

三、研究对象及其承载养老服务功能分析

（一）研究对象。金海湖社区是浙江省温州市龙湾区星海街道下辖的一个普通社区，社区共有居民小区13个，常住人口6.5万，60周岁以上老年人口1.05万人。社区内有高等院校两所，中等职业学校一所，中小学两所。小区按物业管理方式可分为三个类型：（一）由国有城投开发企业承建并管理，如金海嘉园小区。（二）由国有城投开发企业承建，由其他公司管理，如金海首府小区。（三）由非国有开发商建设，通过竞争方式入驻的物业公司管理，如碧桂园小区。因为金海湖社区不是温州“未来社区”，没有财政和企业资助，且社区老年人口数与常住人口总数比例是16.15%，接近全市比例；同时，金海湖社区位于城南产业集聚区，与温州众多普通社区一样，不在主城区，毗邻工业区。能代表温州大多数普通社区居家养老状况。研究方法以定量分析的问卷调查法为主，以定性分析的个案访谈为补充。采用SPSS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二）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现状。主要从调查对象目前在生活中的主要困扰、希望在社区中享受到的养老服务项目、承受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月平均费用等方面进行研究。

1、目前生活中的主要困扰。通过调查问卷统计，60周岁以上社区居民生活中的主要困扰依次是：（1）经济层面，生活困难；（2）生理层面，身体不好；（3）照料层面，家务繁重；（4）心理层面，文体娱乐活动少；（5）社会参与层面，外出不便。（图1）

2、希望在社区享有的养老服务。通过调查问卷统计，在社区居家养老的老人希望社区提供的养老服务项目依次是：生活照料、医疗保健、文体娱乐、精神慰藉、外出游玩、法律援助。（图2）

3、希望在家中享有的上门服务。在家中享受到的上门服务项目依次为：上门做餐、清理房间、理疗服药、聊天读报。

4、制约社区居家养老需求的因素。课题组对目标社区三个居民小区走访归纳出制约老人选择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因素主要为：收费价格、基础设施、服务质量。其中，价格因素是制约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主要因素。经过调查，69.1%的调查对象只能接受月居家养老服务提供费用在2，000元以下。社区基础设施是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硬件”，服务设施是否适合老年人的生理、心理的需求，也是制约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重要因素。社区内的楼道和住宅有无楼梯扶手及声控灯，社区有无医疗服务中心、保健中心和心理咨询中心等满足老年人不同需求的设施 ，是许多老年人关心的焦点。另外，居家养老服务质量也是一些老人考虑的因素，一些老人舍近求远到“明星社区”或“未来社区”养老就是看上这些社区的养老服务质量。

四、温州市社区承载养老服务功能分析

（一）服务功能发挥较好的方面

1、日间照护功能。日间照护主要是指社区为60岁以上的老年人提供白天的基本生活照料护理服务，其内容包括就餐、喂药、生活费用代缴等。这些基本生活照料服务活动不需要特别专业培训，一般的服务人员就可以完成。温州有高校11所，在校学生20多万人，涉及医护专业高校两所、养老专业一所，这些专业毕业实习生是居家养老服务人员后备力量。人手不足，节假日还可以招募志愿者。在温州，2019年末，志愿者超过278万人，位列全国城市第二位。比如，水电费等生活费用代缴与小家电的简易维修都可以通过志愿者来完成。这个服务功能在温州在册1，733个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都能正常发挥。

2、医疗保健功能。截至2021年底，温州市有医疗卫生机构5，880家，其中市县两级医院161家，乡镇基层卫生机构4，911家，其中各类卫生院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450家，各类诊所2，461家，其他808家。年末各类医疗床位数45，830张，执业医师33，374人，注册护士33，484人。全年诊疗9，435.4万人次。这里医疗机构充裕，可以满足社区居民医疗需求。由于社区居家养老老年人与中青年、儿童在生理、心理上都有所不同，所以社区应该从各方面、多角度出发开展保健活动。温州医科大学仁济学院和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民政学院专业教师定期在各社区设立心理咨询室，开展一些健康咨询、保健知识讲座等服务，学院相关专业毕业实践学生指导老人进行慢跑、羽毛球、乒乓球、健美操、广场舞等活动，能够一届一届传承下去。这个服务功能也能正常发挥。

3、社交娱乐功能。温州市有基层文化站185个，市县图书馆12个，大型社区旁有城市书房112家，还有百姓书屋80家，文化驿站241家，基本满足老人阅读需求。有些社区立足于老年人的兴趣爱好，分别建立太极拳协会、萨克斯协会、交谊舞协会，同时成立如书法、插花和音乐等各种兴趣小组，为老年人们提供了社交娱乐的平台。2021年全市全年影剧院放映电影106.4万场次，观众957.7万人次；基层社区数字电影放映5.14万场次，观众700万人次。社区社交娱乐服务功能也能正常发挥。

（二）服务功能发挥较弱的方面

1、普通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影响力不够。一些老年人舍近求远不愿在自己居住的普通社区养老。这与政府创建“未来社区”相关，普通社区居民往往习惯拿“未来社区”与自己居住的普通社区软、硬件比较，一些家境比较好的老人不会选择在自己生活的社区养老。

2、服务功能不齐全。社区居家养老提供的服务依据老年人主要需求，普通社区无法满足。在社区食堂、生活照料等方面提供服务不及时，与社区医院、高校单位医养合作，局限在节假日，不在节假日，只有病情严重时社区才有医护人员出现。有近一半的调查对象有参加文体活动意愿，因设施不全不能正常展开而放弃；老年人的文化娱乐需求应该是包括文化与体育活动两个方面，从体育活动的提供来看，许多普通社区只有篮球场和乒乓球室，没有考虑到老人的活动特殊需要。文化活动场地大多数是青少年活动中心，老人的活动场所却很少，服务设施不齐全。

3、资金不足。2021年全市全年参加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人数为357万人，参加城乡居民保险人数：基本养老186万人，基本医疗558万人。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人数242万人。全市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月人均水平为2，894元；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基础养老金最低月标准255元。这就说明，69.1%的调查对象为什么只能接受月费用在2，000元以下居家养老服务。研究表明了，资金不足困扰着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可持续发展，大多数老年人渴望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但老人退休金不足且养老积累偏少，加上传统消费观念和医药费支出较大（很多老人只参加城镇居民医保，没有参加城镇职工医保，医药费报销比例偏低）。一方面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作为“准公共产品”，投资时间长，平时需要持续的资金保障运行；另一方面服务对象承担的费用有限，这就造成供需双方在价格上的矛盾。

4、社区养老服务资源匮乏

（1）养老服务用房不足。全市有乡26个，镇92个，街道办事处67个，社区居委会3，656个，各类养老机构床位数只有0.58万张。养老服务用房更是不足，在目标小区，碧桂园二期小区留有公共用房，金海嘉苑和金海首府属于政府兴建的人才公寓，没有预留公共用房，只有每栋楼下一楼空架层进行改造然后加以利用。空架层最大只有148平方米，作为老年人活动中心或休息房间太小。这种情况在其他普通小区普遍存在，尤其是老旧小区。

（2）专业护理人员稀缺。社区服务人员配置上也有不足之处。老年人日常需要的是照料生活和陪伴聊天的一般人员，关键时刻需要提供医护的专业人员。而社区目前的医护队伍主要由社区医院的几名医生与高校毕业实践学生兼任。时间较短，未能满足老人全天候服务。社区需要的其他专业，比如心理辅导师、专业护士等，更不能及时提供。这将严重影响到养老服务提供的水平和质量。

五、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完善建议

（一）提高老年人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认可度。请进来，社区社会工作者及养老服务人员应当不局限于报纸、电视新闻等传统方式来宣传社区居家养老，要把养老专家请进社区宣讲；走出去，走出办公室到老人家登门拜访，让老人体验无偿服务，定期面向现有服务老人进行满意度调查，培养他们成为忠诚客户，通过他们向自己周围的亲朋好友进行现身说法。

（二）提供精准服务，补齐服务短板。通过社区建立居家养老供需服务平台，统计老年人个人信息和他们的居家养老需求。如果上门服务不及时，可以通过智能服务为居家老人提供助洁、助餐服务。利用校企合作模式，培养一批急救、健养、心理理疗专业人才，也可以留住那些在社区示范基地实训的优秀毕业生。同时，加强各单位统筹协调，疏通居家社区养老“最后一公里”。社区没有条件提供太极、音乐、美术、舞蹈等老人喜爱的文体活动场所，可以与附近两所高校和一所职业中专及中小学协商，在不影响学生学习锻炼的前提下，定期使用他们的活动场地。同时也可以邀请大、中、小学体育、音乐、美术等专业教师做老人锻炼的指导老师。

（三）开源节流并重，解决服务资金。民政部门抓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线，重点关注需求侧管理。建立健全养老事业资金投入机制，为社区养老服务设施提供建设经费，同时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设施发放运营补贴。例如，温州市瓯海区率全市之先把高龄老年人全部纳入政府购买养老服务范围，仅2021年就投入资金935万元，惠及高龄老人近1.3万人，突显养老服务公益性。社区、高校、企业都要参与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社区指引、高校出人、企业出钱，一起减轻养老服务企业经济负担。民政部门扶持优质连锁性养老服务企业参与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通过集约化经营，保证社区养老服务品质，同时降低运营成本。温州市在《温州市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20-2022年）》中提出，到2022年底推出一批具有较强品牌竞争力的养老机构；充分调动老人互帮互学，同一社区低龄健康老人，结对帮助高龄老人，原来工作在文、教、体、卫系统的老人，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给其他老人上好文化、教育、体育、卫生公开课。这样，既节约养老服务的人力成本，又便于身边老年人理解掌握。

（四）整合社区养老服务资源。完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需要多元主体相互配合齐心协力，只有整合多方资源，才能提高养老服务的质量。政府相关部门作为公共服务的主体，应当将社区居家养老的财政补贴编入年度的财政预算，让居家养老有资金保障。一方面加大社区基础设施建设，改变用房不足、服务设施简陋的现状；另一方面要加大对特困人口的费用补贴。让他们有社区养老经济基础。像碧桂园这样非国有房地产企业兴建小区时，按照规划区分商品用房和公共用房，小区拥有养老活动场所；像国有房地产开发企业兴建小区大多没有预留公共用房，小区养老服务机构需要会同小区业主委员会和物业公司跟国有房地产开发企业协商把规划里的公共用房拿回来。

近几年，政府积极创建“明星小区”和“未来社区”，希望通过“未来社区”引领带动普通社区，可是“明星”与“普通”差距越来越大，尤其表现在医疗护理方面，普通社区不仅缺乏医养合作，更缺失医护救援。社区医疗服务和社区养老服务普遍存在着政策“碎片化”与管理“部门化”问题，社区养老和医养结合涉及民政、卫健、社保部门，三部门需要整合医疗卫生资源，推动基层卫生组织功能向养老服务转变，实现社区居家“医养结合”。同时，校企合作、志愿服务也是社区养老服务的必要补充。

（五）培育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专业队伍。为了能够满足社区养老老人需求，保证养老服务质量，社区必须加强服务机构专业人员的队伍建设。首先，联合养老服务相关专业学院，采取委托培养养老服务生。其次，加强社区养老服务能力培训，开展“温州养老服务领军人才” “社区养老助餐活动”等专题培训，提升从业人员养老服务专业能力。此外，联合温州医科大学出版养老护理方面培训教材，培训护理人员。

选好领军人物带领养老服务专业队伍。胡晓倩是一位几年前才毕业于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民政管理学院养老服务与管理专业的学生，现在不仅拥有养老方面的专业知识，更具有实操技能，已经成为温州市养老服务领域领军人物，现在是龙湾区红景天老年公寓的副院长，在她引领和培养下，一些毕业不久的大中专毕业生和下岗工人已成为养老服务专业人员。

贯彻激励保障政策，鼓励从事养老行业的专业人员评先评优。温州市政府近期出台《关于做好全市新时期就业创业工作的实施意见》，对从事养老服务、康复护理等工作的大中专毕业生，给予3万～5万元从业补贴。市民政部门每两年举办全市养老护理员大赛，对成绩优秀人员授予“温州技术能手”和“温州市职业技能带头人”等荣誉称号。

六、结论

课题组通过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现状调研，分析社区承载养老服务功能，为完善温州市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功能建设尝试性地提出建议。

受到课题组人数和接受调查的小区所限，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现状需求调研仅限温州市龙湾区金海湖社区。温州市总体上是经济比较发达的东部沿海城市。课题组选择龙湾区金海湖这个普通社区作为研究对象，对温州市的“明星小区” “未来社区”可能不适用。在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产品定价时应当充分考虑社区居民平均经济水平。课题组除了关注社区服务功能内容之外，还考虑老年人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认知，从服务对象的角度为社会服务体系建设提供政策建议。

（作者单位：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林迎颖.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温州数据出炉［N］.温州日报，2021-05-14（001）.

［2］李禺伟.中国城市老人社区照顾综合模式的探索［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

［3］董吉妮.2021年温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N］.温州日报，2022-03-18（001）

［4］邵晨婵.温州注册志愿者人数达278万，名列全国地级市第一［N］.温州商报，2019-12-2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