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小微企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生力军，也是扩大就业、改善民生的重要支撑。发展普惠金融可以提高融资可得性，助力于小微企业纾困解难。本文分析影响小微企业融资约束的因素，从金融服务覆盖范围、普惠金融创新发展和普惠金融政策支持三个方面分析普惠金融对小微企业融资约束的缓解效果，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普惠金融；小微企业；融资约束
基金项目：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湖南省农户数字金融行为减缓收入相对贫困的机理与路径研究”（编号：21JD020）；湖南农业大学大学生科创项目：“数字金融发展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融资可得性的影响研究”（编号：xcx202210537082）
中图分类号：F8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2年11月7日
普惠金融自提出以来便受到国家高度重视，其助力于小微企业发展的进程被持续推进。普惠金融发展以“广覆盖、低成本、可持续”为原则，扩大金融服务的覆盖范围、降低交易成本和服务成本，均为增强小微企业融资的可得性与高效性做出了巨大贡献。与此同时，我国一直通过政策支持不断引导金融机构完善对小微企业的金融服务。在缓解小微企业融资约束方面，尽管普惠金融具有众多优势，但仍然存在诸多限制，重视其所暴露出的不足，对未来普惠金融助力小微企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普惠金融缓解小微企业融资约束的效果
（一）小微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影响因素
1、小微企业自身因素。一方面小微企业融资需求具有“期限短、额度小、用款急、频率高、时效强”等特点，再加上小微企业数据分散且质量参差不齐，导致金融机构无法及时为小微企业提供与之相匹配的金融产品。因此，小微企业若想获得资金支持，将面临更高的融资成本。另一方面由于担保与信贷都依赖于小微企业的信用，而小微企业抵质押物缺少且商誉价值较低，所以难以获得信贷支持。
2、信息不对称因素。一方面银行向小微企业贷款的获利本就不高，而小微企业的坏账率又较高，因此银行放贷意愿偏低；另一方面小微企业普遍存在规模较小、内部管理不规范、财务信息不透明等问题，不利于银行了解借款企业的实际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贷款的真实性与安全性无法得到保障。银行难以为小微企业客户构建精准的风险画像，风险溢价相应提高，因此银行更不愿贷，也不敢贷，导致融资成本上升，融资约束进一步加剧。
3、金融机构因素。其一，融资渠道较为单一。小微企业最主要的融资来源为银行信贷，由于银行的准入门槛较高且审批体系严格，使得小微企业取得资金的难度加大，因此部分小微企业将非正式金融作为补充流动资金的主要方式和渠道，虽然融资时效性、经营灵活性等要求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满足，但这些融资方式的成本往往高于正规金融机构，导致小微企业融资成本增加，使其陷入融资恶性循环。其二，为了防范风险，银行设置了较高的准入门槛，增加了小微企业的融资成本，小微企业的信贷需求很难得到满足。
4、外部金融环境因素。其一，我国小微企业法律体系和政策体系尚不完善。尽管近年来我国不断出台支持小微企业的税收优惠政策和信贷政策，但由于政策不健全、不匹配，以及缺乏有效的监督与落实，导致小微企业所享受的优惠大打折扣，融资约束缓解效应减弱。其二，与小微企业相关的金融中介机构服务力度小。担保机构等金融中介机构的存在有助于改善银企间信息不对称的状况，提高小微企业获得融资的可能性。然而，市场上各类金融中介机构更偏向服务于大中型企业，小微企业被边缘化，并没有为小微企业融资创造良好的融资条件。
（二）普惠金融对小微企业融资约束的缓解效果
1、金融服务覆盖范围扩大。小微企业规模虽小，但基数大，涉及行业范围广，总的资金需求量较大。银保监会网站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第二季度末，银行业金融机构用于小微企业贷款余额55.8万亿元；我国人民币普惠金融领域贷款余额29.91万亿元，同比增长20.8%；我国普惠小微贷款余额21.96万亿元，同比增长23.8%。近年来，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平均增速超过25%，贷款利率持续稳步下降，已累计下降2.24个百分点。普惠小微贷款的持续量增以及贷款的利率下降使得小微企业融资可得性进一步提高。
此外，金融机构物理网点是小微企业获取融资的重要渠道，网点越多，小微企业获得资金支持的可能性就越大。截至2022年6月末，全国银行网点数量共22.3383万个，较2021年末有所减少。虽然网点数量略微收缩，但中小规模金融机构仍在逆势扩张，且村镇银行在六大地区的网点数量均有所增加。银行网点保持较大基数以及村镇银行进一步发展，显著提高了普惠金融覆盖范围和可及性。
2、普惠金融快速创新发展。近年来，我国普惠金融搭乘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以及移动互联网等数字技术高速发展的快车，在金融领域不断创新发展，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时空限制，加强了实时数据的动态性。信息共享效率大幅提高，金融服务的成本和门槛下降，金融服务需求向位于“尾部”的小微企业移动，融资约束有所缓解。
3、普惠金融政策支持力度加大。我国一直通过政策支持不断引导金融机构加强和改进对小微企业的金融服务。2018年，央行等五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深化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的意见》，兼顾长短期发展需求，从货币政策、监管考核、财税激励等方面提出多达23条具体措施，引导并督促金融机构加大对小微企业的金融支持力度，改善小微企业融资贵、融资难的困境，有效提高融资可得性。2019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实施小微企业普惠性税收减免政策的通知》，进一步加大税收优惠幅度以支持小微企业发展。2021年末，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加强信用信息共享应用促进中小微企业融资实施方案》，提出以信用信息助力中小微企业融资，推动建立缓解小微企业融资约束的长效机制。
2022年，政策支持力度持续加大，针对小微企业精准发力。银保监会数据显示，普惠小微款支持工具的资金支持比例由1%提高至2%；央行印发《关于推动建立金融服务小微企业敢贷愿贷能贷会贷长效机制的通知》；中国银保监会印发《关于2022年进一步强化金融支持小微企业发展工作的通知》等。普惠金融工作稳步推进，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的政策保障不断加强，融资可得性提高。
二、普惠金融缓解小微企业融资约束存在的问题
（一）普惠金融体系尚不完善。2017年，我国首次提出“建设普惠金融体系”，至今，发展时间较短，尚未建立起健全的多层次金融组织体系、信用管理体系、风险防控体系。小微企业这类“金融弱势群体”难以达到信用审查的门槛，融资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导致其陷入“贫者愈贫”的恶性循环。金融基础设施不足将局限小微企业获得高效率、低成本融资的渠道，增加其融资成本。征信体系不完善，信息的采集与整合难度加大，会进一步加剧银企间信息不对称问题，导致小微企业融资难度加大。对金融机构的监督管理不严密、对小微企业的风险监测与防控体制不完善以及缺乏相匹配的法律法规建等，都会导致小微企业融资可得性大大降低。
（二）普惠金融创新能力及产品开发力度较弱。其一，小微企业处在不同的生命周期时具有不同的融资需求，且不同领域、不同区域的小微企业融资需求也具有异质性，然而目前业内竞争以及金融产品同质化严重，产品种类过于单一，难以满足小微企业融资的多层次需求。其二，普惠金融的发展离不开计算机与数字技术，然而，目前仍然存在数字技术不成熟、对市场预测不充分及金融机构运用技术成本高等制约。因此，尽管一些金融机构尝试通过数字化来进行小微金融业务创新，但由于制度和技术不完善，导致金融服务程序依旧复杂，新产品难以被广泛应用，普惠金融市场金融产品供需仍不匹配。
（三）普惠金融服务不均衡。尽管政府多次强调要通过发展普惠金融破解小微企业融资难题，然而由于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政策执行力度较差等问题，普惠金融的“普惠”程度仍然相对不足，表现出明显的结构性排斥问题。其一，金融服务覆盖不均衡。总体而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区域，由于网络设备工具相对落后、数字化水平较低、配套设施极不完善，导致金融机构设置网点较少，该区域内的小微企业常常被排斥在金融服务之外，金融活动受到抑制。相较之下，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小微企业的金融活动更为活跃。其二，金融机构提供金融服务时具有偏向性。当政策激励不足或缺乏监督时，出于对利润最大化的追求，商业性金融机构往往更青睐于大中型企业，因此小微企业更易受到排斥。要增大普惠金融服务于小微企业的惠及度，切实提高小微企业融资可得性，还需提高金融服务的广度和深度，促进普惠金融服务均衡发展。
（四）普惠金融机构缺乏商业可持续性。一方面小微企业是当前我国普惠金融重点服务对象，但是由于小微企业抵质押物缺乏、自身融资特点以及与普惠金融机构间信息不对称等问题，普惠金融机构为其提供资金支持的风险与成本大大增加，金融机构尤其是以商业银行为代表的大型金融机构，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不愿贷、不敢贷、不能贷”的三角困局，普惠金融进展较慢，对小微企业的支持力度大大减弱。另一方面在推动普惠金融服务于小微企业的发展初期，离不开政策的大力支持与倾斜。我国目前的普惠金融政策扶贫与政策补贴大多具有强制性，甚至对于金融机构有具体的指标要求，然而金融机构以盈利为目的，过度强调公益性会使普惠金融机构缺乏可持续性。政策性金融机构则大多数是靠财政拨款，“特惠”财税政策缺少、针对性不强、政策引导或激励不足、激励方向不清等问题会影响可持续性，使得普惠金融的持续发展无法得到保障，难以推动金融资本持续向小微企业流动。
此外，一些从事普惠金融业务的服务机构，缺乏清晰的长远规划目标，业务涉及领域较广，业务属性较复杂，随机性较大，对不同融资需求的小微企业业务针对性不足，可持续性有待加强。
三、普惠金融缓解小微企业融资约束效果提升建议
（一）健全普惠金融体系
1、建立完善的征信体系。一是创建信息共享平台，完善数据共享机制。运用人工智能技术与大数据，汇集小微企业各类数据并对其进行深度挖掘与动态更新，形成普惠金融数据库，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防范道德风险。二是建立更完善的信用评分机制，通过小微企业的行为信息对其开展信用评级工作，丰富衡量小微企业实际经营能力的维度，增强普惠金融机构服务于小微企业的信心，从而促进金融机构加大对小微企业的支持力度。
2、建立严密的监管体系。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优势，对小微企业经营状况、信用水平、发展前景及资金使用效益进行动态监测，健全“灰名单”管控机制，推进视频签约、人脸识别等线上金融服务的发展，提升风险监测的实时性与高效性，进一步降低融资成本。在防范风险与有效监督的前提下适当调整对小微企业的管控，推动普惠金融机构向小微企业拓展业务。鼓励普惠金融机构适当放宽市场准入，降低贷款门槛，扩大小微企业抵质押担保物范围，有效破解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困境。
3、健全风险防控体系。推进智能风控，加强数字化风控体系建设，不断优化模型设计和大数据技术，对风险进行精细化分析。在普惠金融的整个贷款过程中做到贷前严格筛查风险因子，从根源上降低风险发生的可能性；贷后及时开启风险预警，提升贷后预期催收风控能力。应用金融科技全面提高风险把控能力，完善风控预警系统，提升风险管控质效，从而全面降低普惠金融信贷风险。
（二）鼓励普惠金融创新发展。普惠金融创新涉及金融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和政策创新。其一，结合小微企业短、小、频、急的融资需求，为小微企业打造适宜的、具有针对性的金融创新产品。建立多层次金融综合服务体系，满足小微企业的多样化需求。其二，注重科技赋能，推动普惠金融数字化，积极运用大数据、互联网技术等现代科技手段，完善信贷服务。对技术进行改进创新与再造，缓解银企间的信息不对称，为客户提供更便捷、更高效的优质金融服务。其三，加强政策引领，推动普惠金融的可持续发展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国家政策应持续改革创新，精准发力，引导更多普惠金融资源流向小微企业。统筹普惠金融领域的各类奖补、贴息、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等激励，为小微企业发展创造优质经济环境，缓解融资约束，推动小微企业高质量发展。推动创新性政策与普惠金融落实落地，全方位帮扶小微企业。
（三）促进区域协同发展。建立金融补偿机制与政策倾斜的激励机制，通过相应的税收减免、财政补贴、定向降准等来降低普惠金融的风险，降低落后地区支付结算等金融服务的价格与成本，调动普惠金融机构服务于小微企业的积极性。政府应加强对省域差异的调节，着力改善金融资源投放的区域均衡性。充分发挥政策强制性和引导性，一方面对县域内的金融机构设置任务，强制性地扩大对普惠金融小微企业的服务边界，一定范围内保障小微企业融资可得性，避免存款分流；另一方面鼓励银行等机构在县域内进行普惠金融扶贫试点。对县域内的小微企业大力宣传普惠金融，加强小微企业的普惠金融知识储备，鼓励小微企业向金融机构获取普惠金融帮助，从而扩大生产。制定并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创造良好的金融环境，为普惠金融发展提供法律支持与保障，也为普惠金融机构扶持小微企业提供法律依据。
（四）增强普惠金融机构的可持续发展能力。短期内，加大政策支持，充分发挥外部激励作用。对盈利能力强、扶贫效果好的金融机构给予奖励和补贴，调动普惠金融机构服务于小微企业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助力于小微企业减负纾困。加大惠企政策力度，增大小微企业可贷款总额，并规范对该资金的管理、分配与使用，实现资金效用最大化。长期内，推进普惠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健全小微金融服务长效机制，发展数字化普惠金融。加大建设普惠金融专业机构的资金投入并鼓励产品创新，增加物理网点的同时，积极推进线上业务的发展，切实引导普惠金融服务增量、扩面、降本、增效。极力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构建，推动普惠金融的可持续发展。此外，普惠金融机构应明确自身服务对象，采取差别化支持措施，为小微企业提供精细化产品与服务。积极响应国家相关政策号召，除了为小微企业提供银行信贷服务外，还为小微企业提供其他服务支持，比如支付结算、税收优惠、担保补贴等。极力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构建，推动普惠金融的可持续发展。
（作者单位：湖南农业大学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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