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基于闽东福安市样本数据，采用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HHI）和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分析福安市产业融合度状况。研究发现：当地第一产业内部融合度较高，三产融合度总体水平较好，但存在产业结构不够合理、对传统能源依赖较大、科技投入不足、产业融合支持力不足等问题。据此，从政府组织、能源转型、科技投入、人才培养等方面提出改进建议，以助力当地乡村振兴。

关键词：乡村振兴；产业融合；产业发展

基金项目：2021年度福建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社科类）：“乡村振兴背景下闽东山区产业融合发展研究”（项目编号：JAS21537）

中图分类号：F327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4月23日

在大力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有效推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成为带动乡村振兴的一大动力。但是，全国各地方经济现状、资源环境等诸多因素差异巨大，各个县域面临不同的发展问题。因此，收集和分析县级层面的农村产业数据，进而提出对策建议，对高效促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闽东山区是红色革命老区，一直以来经济处于福建省较落后梯队。福安市位于福建省东北部，东邻柘荣县、霞浦县，西连周宁县，北毗寿宁县、浙江省泰顺县，南接宁德市、三沙湾，曾经是闽东行署所在地，其地形地貌、社会形态都极具闽东山区的特点，因此本文选择福安作为分析对象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代表性。本研究有助于基层政府职能部门对当地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做出更有针对性的判断和政策制定，为助力产业振兴提供借鉴。

一、问题的提出

国外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研究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从宏观经济视域下研究产业融合发展，提出新的产业定义；另一类从微观的行业角度研究不同产业的结合发展现状。国内学者对一二三产业融合问题的研究，可从理论视角和研究主题分为两大类：一类学者从较为宏观的理论视角，主要研究农村产业融合的内涵特征、理论逻辑、发展模式等；另一类主要是聚焦在省级、地市级层面的实证研究，对省市一级农村产业融合度进行评估分析。至此，已有研究将目光聚焦在县级农村层面的研究还较少。

总体来说，国外的研究定量研究较少。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在顶层制度的设计和省市级的实证研究，这些研究大多范围较大针对性不强，忽视各地巨大的县域农村产业发展的差异性。鉴于此，本研究以福建省宁德福安农村为研究对象，通过赫芬达尔指数（HHI）法和灰色关联分析法，从县域层面研究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度问题，有针对性地对福安农村的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进行分析，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从而丰富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在县域层面的研究，进而助力乡村振兴。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目前，对产业融合的测算国内外学者有不同的方法，考虑到数据获取的程度和各种方法的结合，本文选择HHI法和灰色关联度分析法，将两者结合对福安市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情况进行分析和测算。

（一）研究方法

1、赫芬达尔指数法（HHI）。产业融合度是用来测量产业发展程度的具体数值，用以发现产业间的关联度。通过赫芬达尔指数法（HHI）测算产业融合度，用以发现产业之间的关联度。其基本测算公式为：

HHI＝■（■）2

其中，x为产业总规模，xi 为第i产业规模。

一般来说，HHI值划分为五区，具体如表1所示。HHI值越小，表明产业融合程度越高，HHI值越大，则产业融合程度越低。（表1）

2、灰色关联度分析。灰色关联分析是对一个系统发展变化态势的定量描述和比较的方法。对于两个系统之间的因素，其随时间或不同对象而变化的关联性大小的量度，称为关联度。在系统发展过程中，若两个因素变化的趋势具有一致性，即同步变化程度较高，即可谓二者关联程度较高；反之，则较低。目前，灰色关联度分析已经广泛应用于社会、经济、农业等多个领域。在进行灰色关联度分析时，一般分为以下步骤：

第一步，确定分析指标，收集数据，形成数列矩阵：

（X′1，X′2，…，X′n）＝■

第二步，确定参考数据列。根据评价目的选择指标的最优值（或其他值）构成参考数据列，记作：

X′0＝（X′01，X′02，…，X′0n）

第三步，指标数据无量纲化。由于各个指标有不同的意义，为了便于比较，需要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这里选择均值化。

xi （k）=■ i=0，1，2，…，m

第四步，计算被评价指标序列与参考数据列的绝对值差：

S＝x′0k-x′ik

第五步，确定绝对差值后的比较数据序列的最小值a和最大值b：

a＝■■x′0k-x′ik

b＝■■x′0k-x′ik

第六步，计算关联系数：

ξ（k）＝■

其中，ρ为分辨系数，取值范围［0，1］，取值越小，区分能力越强，关联系数间差异越大。在这里取值ρ为0.5。

第七步，计算关联度：

γ0i＝■■ξi（k）

也可根据各指标的影响作用对其加权平均。

第八步，根据关联度，得出分析结果。一般来说，关联系数越大，对系统影响越大。关联度大于0.7为强关联，小于0.6为弱关联，介于两者之间为中关联。

（二）数据来源。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研究以2015～2020年为研究期进行实证分析。本研究的数据主要来源于《福安市统计年鉴》《宁德市统计年鉴》《福安市统计公报》等。

三、实证分析

（一）福安市基本情况。福安市隶属于宁德市，位于福建省东北部。地处鹫峰山脉东南坡，太姥山脉西南部、洞宫山脉东南延伸部分。行政区域面积1，880.1平方公里。东邻柘荣县，西连周宁县，北接寿宁县，南接宁德市。福安市有2个省级经济开发区、13个镇、5个乡、4个街道，是“中国茶叶之乡” “南国葡萄之乡” “中国绿竹之乡” “中国电机电器城” “中国中小电机出口基地” “全国第二大船舶修造基地”。

2020年，福安市全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600.16亿元，比上年增长6.7%。2020年全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1，818元，比上年增长5.8%。按常住地分，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9，851元，比上年增长7.2%；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660元，比上年增长3.8%。（图1、图2；数据来源于福安市统计公报）

由此可见，福安近年来经济发展状况良好，人均收入持续增加，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持续增长，这将有助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二）福安市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从表2的HHI计算结果可以看出，2015～2020年福安市一二三产业为中高融合，但变化不大，说明一二三产业之间的紧密度并没有明显提升。（表2）

（三）福安市第一产业内部融合度、关联度测算。从表3的HHI结果可以看出，2015～2020年福安市第一产业内部呈现中高融合，并且数值越来越小，融合度有越来越高的趋势。说明近年来随着技术的发展、产业的调整等，福安市农林牧渔及其服务业之间的融合状态越来越好，产业结构调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表3）

从表4计算的第一产业内部因子关联度可知，各行业关联度紧密关系程度：农业关联度最高，渔业对第一产业有重要关联，农林牧渔服务业和林业对第一产业内部也有高影响，并且影响系数十分接近；以上四个产业都对第一产业有着强关联度（γ>0.7）。而牧业是第一产业中唯一处于低关联的产业。这也符合福安的自然资源状况。福安市境内水域滩涂资源较为丰富，赛岐镇、下白石镇都沿江发展了较多较好的渔业。另外，陆地多为丘陵地形，利于发展林业，现有的葡萄、水蜜桃、橙子等水果产业以及传统的茶叶产业发展也较好。这样的资源不利于大规模发展牧业，因此一直以来福安市牧业都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而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普及，以及乡村振兴政策的支持，农林牧渔服务业在对第一产业的发展中也表现出了较高的关联度水平。（表4）

（四）福安市第一、第二产业融合度分析。在产业融合发展的过程中，各个产业相互作用、互相支持发展。第二产业中的许多行业为第一产业提供了技术绩效支持，第一产业也为第二产业提供了必要的原材料。在此，我们选取与第一产业相关的第二产业中的农、林、牧、渔专用机械制造，农用化肥施用量，农用塑料薄膜使用量，农用柴油使用量，农药使用量，农村用电量为指标，对其与第一产业进行灰色关联度分析（能源技术类）。同时，再选取以第一产业为原料的相关第二产业，并根据福安市的产业特点以及数据的可获得性选择相关的行业数据，应用灰色关联度分析，对其与第一产业的关联度进行分析（原料加工类）。具体包括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纺织业，造纸和纸制品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在以第一产业为原料的第二产业中还包括如皮革毛皮羽毛制品业、木材加工与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等，但由于福安市近年没有发展相关产业，因此在选取指标时只选取福安市有一定发展的行业做灰色关联度分析。具体如表5所示。（表5）

由表5可知，灰色关联度γ的排序为：农用柴油使用量>农用塑料薄膜使用量>农用化肥施用量>农药使用量>农村用电量>农、林、牧、渔专用机械制造。从排序结果上看，柴油用量对第一产业影响最大，其次是农用塑料薄膜、农用化肥、农药。从关联系数大小上看，机械制造是中关联，为0.61，刚刚超过低关联的边界值，可见发展产业融合中还应继续加大对专业机械制造的投入和应用。其他行业都是强关联。目前处于产业发展升级的重要时期，需要加强新技术、新设备、新能源与农业的关联，弱化传统的柴油、塑料薄膜、化肥、农药等与农业的关联度，促使第一产业向着更健康、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从表6可以看出，灰色关联度排序为：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食品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造纸和纸制品业>农副食品加工业>纺织业。从排序结果看，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是关联度最高的为强关联产业，食品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造纸和纸制品业处于中关联，农副食品加工业与纺织业属于低关联。（表6）

（五）福安市第一、第三产业融合度分析。在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第三产业为第一产业提供推广、物流、投资、贸易、旅游等相关服务。在本文中，根据各相关指标数据的可获得性，选取科技支出、农村投递线路、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旅游总收入、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为指标，运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法，分析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的关联度。

从表7的数据可知，灰色关联度排序为：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农村投递线路>旅游总收入>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科技支出。从数值上看，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农村投递线路、旅游总收入为强关联，说明消费、物流、旅游都与第一产业的融合发展效果良好；而第一产业固定资产投资与科技支出严重不足，呈现弱关联。因此，要加强投资以及科技投入，特别是在当前新型农业转型阶段，科技力量的支持以及固定资产的投资是至关重要的。（表7）

四、结论及对策建议

（一）结论。基于2015～2020年福安市的统计数据，通过赫芬达尔指数法以及灰色关联度分析法，测算福安市一二三产业融合度，第一产业内部因子关联度以及第一产业与第二、第三产业关联度，得出以下结论：（1）近年福安市农村产业融合处于中高水平，当前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处于较平稳的状态。第一产业内部关联度较高，能够较好利用地域资源优势发展产业。（2）三产融合度总体水平呈现良好状态，但产业结构仍不够合理。（3）对传统能源依赖较大。（4）基础建设投资不足。（5）科技投入不足。（6）人才是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二）对策建议

1、加强整体统筹，调整产业结构。当前，福安市各乡镇农村以特色产业为基础发展各地的农业，但整体缺乏统筹规划，导致产业融合辐射范围小，效果不佳；各村镇项目各自为阵，产业链延伸受阻。因此，政府部门应充分发挥统筹规划职能，合理协调引导，完善各乡镇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统筹规划。由县级政府部门统筹完善实施方案，确保各地能优势互补、紧密结合；站在全局的大视角下，发展各地的农村产业融合经济。完善配套政策，支持田间与车间、物流与销售的紧密联系。打通各地基础设施、融媒宣传等沟通合作渠道，实现资源共享合理开发，促进产业深度融合。

2、减少对传统能源依赖，实现产业升级。目前，福安市第一产业的发展都以种植为主，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传统能源的大量投入，如农用柴油、薄膜、化肥、农药等。同时，对于专业机械的关联度较低。在产业融合转型的关键期，应该加大对新型技术设备的应用和推广，依靠更加绿色环保的能源来促进产业升级。同时，在产业链延伸方面也需要通过对专业机械设备的推广与应用，让第一产业与第二产业更好地融合。

3、加大基础投资，助力产业融合。第一产业基础投资不足，导致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融合不够紧密。通过研究发现，交通的便利大大促进了福安当地乡村旅游的发展。但是，在其他固定投资上的不足也使得乡村旅游以及其他产业的发展受到了限制，使乡村旅游没有持续吸引力，呈现“一阵风”的效果。如“世界地质公园——白云山”，拥有优质的自然资源，却因缺乏配套的服务基础设施，不论知名度还是美誉度都远远落后于同样县级的福鼎“太姥山”。因此，加大基础投资以确保产业的持续发展动力，促进产业融合发展。

4、提升科技力量，支持产业融合。科技支出不足，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融合不够紧密。科技支出的不足，导致产业发展呈现出后劲不足的弱点。如，福安传统知名茶叶品种“坦洋工夫”，近年来跟不上消费市场的迅速变化，一直不能有效实现茶产业的快速升级。因此，持续加大科技支出，通过开发新产品、使用新技术设备等，以确保产业的持续发展动力，促进产业融合发展。

5、全面引进、培养产业融合人才（组织振兴）。兴旺产业，做好产业融合，需要大量“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新型农业农村人才。然而，由于城镇化进程的迅速推进，大量乡村青壮年劳动力都往城市转移，福安许多村镇面临一样的问题，在乡村振兴产业融合发展中出现大量的人才短缺。一是需要引进相关人才，如农技人员、农业经营带头人、农产品营销人才、产品设计开发等各方面的人才。二是要注重对本地新型职业农民的培养，与科研院所、高校以及行业名师合作培养本地新型职业农民，如培养技术能手、营销能手、文创产品的设计者等。三是培养造就一批优秀的农村基层管理人才，为建立更加有效、充满活力的乡村基层组织提供人才储备。本地农民是真正的乡村主人，当他们能从农业产业融合发展中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感受到家乡的发展进步，必将在未来的乡村振兴中更有干劲。

（作者单位：福建农业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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