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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市社区韧性评价 |
| 第727期 作者：□文/李 悦 沈冠成 时间：2024/4/16 14:30:46 浏览：398次 |
［提要］ 社区是城市面对风险时最为敏感的区域，社区韧性建设在降低风险灾害对城市的影响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是未来城市安全建设的核心环节之一。本文通过问卷调查法分析武汉市社区韧性建设现状，并从打造新型社区关系、加强社区宣传工作、关注居民心理健康等方面提出相应对策建议。
关键词：城市治理；社区韧性；社区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6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7月1日
社区是城市治理体系的基本单元，是城市面临风险时最为敏感的区域。在疫情、暴雨等灾害频发背景下，如何提升社区韧性，以期更为敏感、高效和经济地监测、防控各种灾害风险，成为当前城市建设的重要课题。本文从社区居民视角出发对后疫情时代武汉市社区韧性建设情况进行调查，评估社区抵抗风险灾害的能力和韧性水平，并根据结果提出针对性的建议。
一、社区韧性概念回顾
韧性来源于物理学，指材料不发生永久性形变前提下承受负载的能力。自韧性概念提出以来，被应用于医学、心理学、生态学等不同学科领域，其概念也被不断延伸和丰富。20世纪90年代，学界对韧性的研究视角从环境治理和个体心理转变到社群文化，韧性概念被应用于城市规划领域，“社区韧性”概念就是在这之后被提出的。
由于研究视角的不同，相关学者对社区韧性概念有不同的定义和诠释。譬如，有学者从社会资本视角研究社区韧性，将其定义为社区成员借助物质和社会基础设施预测风险、限制负面影响以及在面临威胁时作出反应、适应和不断成长的能力；有研究更关注社区居民对提升社区韧性的意义，将社区韧性诠释为社区成员在解决问题时有意识且有意义的集体行动，包括认知环境、处理问题和继续前进的能力。尽管表述各不相同，但大多数学者仍对社区韧性概念达成一个共识，即社区韧性是稳定能力、恢复能力和适应能力的集合：（1）稳定能力指社区遭受灾害冲击时维持运行的能力，该能力与社区资源直接相关；（2）恢复能力指灾后恢复社区功能和秩序的速度和能力，恢复能力更看重社区内外的交互与联动；（3）适应能力指社区在灾害中学习成长的能力，部分学者认为社区参与、社区自治是适应能力的关键。
二、武汉市社区韧性评价研究设计
（一）评价指标选取。本文构建的社区韧性评价指标参考了调整后的社区韧性评价表（CART）。考虑到居民适应能力对社区适应能力的影响，本文在原有五个维度的基础上增添居民适应能力作为第六维度。结合前文对社区韧性概念的梳理，最终确定稳定能力、恢复能力和适应能力等三个一级指标以及联系与关怀、拥有的资源、灾难管理能力、信息与沟通、居民适应能力和社区发展潜力等六项二级指标。（表1）
（二）问卷设计。本次研究使用问卷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所在城区和社区身份。第二部分由CART社区韧性评价表改编而成。该表被广泛应用于国外社区韧性评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由于国情差异，本文对该表的结构和内容进行调整，最终形成由六个维度和二十四个题项组成的调查问卷。问卷评分采用李克特量表赋值方法划分5个等级，5分表示现状和描述完全符合，1分表示完全不符合，分值越高代表居民对该维度评价越高。本次研究于2022年6月通过微信、微博等社交平台发放电子问卷，共收回有效问卷453份。通过SPSS25.0软件和AMOS软件对收回的数据进行描述统计分析，结果表明本文修改后的社区韧性评价表的信度和效度都比较理想，武汉市社区韧性调查问卷具有较好的科学性，符合统计学意义上定量分析的要求。
（三）问卷信效度检验结果。问卷克朗巴赫α系数为0.981>0.6，符合统计学对拟分析样本可靠性检验的要求，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较高。本文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考察问卷的结构效度，效度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模型各项拟合性指数基本达到要求，问卷的结构效度良好。（表2）
三、武汉市社区韧性评价结果分析
（一）一般结果。本次调查的453名调查对象中，男性222人（49.01%），女性231人（50.99%）；36～45岁受访者占比最高，共计200人（44.15%），其次是46～55岁和26～35岁，分别为127人（28.04%）和72人（15.89%）；业委会、居委会成员8人，社区志愿者39人。（图1～图4）
（二）武汉市社区韧性评价结果分析。武汉市社区韧性得分情况如表3所示。武汉市社区韧性水平为3.4，其中一级指标得分分别为稳定能力3.43分、恢复能力3.29分以及适应能力3.24分。（表3）
1、稳定能力。稳定能力指标下拥有的资源维度评价（3.63）最高，体现社区居民对本社区应对灾害的硬件设施较为满意，符合武汉市多年来重视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实际。但联系与关怀维度评价（3.23）仅排在所有维度中的第四位，其原因具体体现在封闭社区的负面影响：作为当前我国城市社区的主流形式，封闭社区客观上降低了社会管理成本，但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物理和心理层面的隔离，加深了社会分异，导致城市空间出现严重的“隔离化”倾向，在应对面向整个城市的灾害冲击时，这种“隔离”为社区间交流合作设置了阻碍。（表4）
2、恢复能力。恢复能力指标下信息与沟通评价（3.43）显著高于平均水平，这反映武汉市近年来推进数字化管理成效显著，同时居民积极配合社区各项工作也是对社区工作人员能力的肯定。但其灾难管理能力评价（3.19）在所有指标维度中最低。根据武汉市应急管理局公布的信息，近年来武汉市在部分社区开展过针对不同灾害的应急演练，但居民评价结果表明其演练频次较少，未能达到有效应对风险冲击的预期。2021年4月以来，武汉市设立大量社区应急服务站，但社区居民对于社区提供紧急服务能力的评价依然低于平均水平，走访了解，很多居民不知道社区应急服务站位置以及工作内容，这反映社区宣传工作有待加强。（表5）
3、适应能力。适应能力是所有一级指标中评价最低的一项，说明社区居民对社区和居民自身适应灾后环境并持续发展的信心不足。从个人层面上来说，社区治理缺乏对居民心理层面的关注，访谈发现很多居民甚至社区工作人员对心理健康了解不多，不够重视。疫情以后，武汉市针对受灾居民心理健康做了一系列工作，比如成立突发公共事件心理救援与危机干预社区矫正分队，但在心理服务方面仍处于起步阶段，在硬件设施上，社区咨询室等专门的心理活动场所很少；在人员配备上，社区也缺乏心理疏导方面的专业人员。硬件缺失、专业人员缺位加上缺少心理健康方面的宣传教育，导致居民对社区针对心理健康开展的相关工作评价较低。（表6）
从社区发展层面上来说，整体评价低主要归咎于社区居民对社区规划相关工作评价较低。大部分居民对社区规划的态度是“不清楚” “不了解”，加上目前我国大部分地区的社区规划仍是以政府主导的“自上而下”的精英式规划为主，社会尤其是社区居民参与不足，导致社区治理很难反映居民的实际诉求。走访了解到，与社区工作互动较多的以55岁以上居民为主，青壮年在社区工作中的缺位极大影响社区活力的激发。受访部分居民或者不了解规划内容，或者是觉得规划并没有反映自己真实诉求，故对社区规划工作评价较低。
四、社区韧性提升策略
（一）建设新型社区关系，打破社区间的“藩篱”。封闭社区是当前我国城市社区的主流形式，客观上降低了社会管理成本，但也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物理和心理层面的隔离，这种隔离极大地阻碍了灾害来临时社区间的互通有无，因此需要建设新型的社区关系。改变现有的封闭社区模式不是简单的拆“门墙”，建“街道”，而是从精神层面上加强不同社区间的认同。社区管理者可以开展社区间的交流活动，促进双方交流融合，构建居民与居民间、居民与社区间、社区与社区间“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新型社区关系。
（二）加强应急宣传教育，提升灾害防治水平。通过大力开展应急宣传教育不断提升社区应急管理水平，通过开展灾害演练提升社区居民的防灾避险意识和能力，是一项意义重大的灾害防治举措。社区需要经常性地组织灾害演习活动，同时聘请专业人员深入社区开展如海姆利克急救法等宣传讲座，切实提高社区居民面对灾害时的应对能力和安全意识。
（三）关注弱势群体，避免“见物不见人”。社区建设的核心在“人”。习近平在与居民座谈时指出“社区建设光靠钱不行”，表达的正是社区治理不能“见物不见人”。儿童、老人以及残障人士等社会弱势群体，是灾害来临时最敏感的人群，关注弱势群体，既是社会文明的要求，也是避免灾害影响进一步扩大的重要举措。社区需要经常性开展关爱弱势群体身心健康的活动，降低其在灾害来临时遭受进一步伤害的可能性。政府需要资源扶持社区相关福利活动，同时将关注弱势群体放入综合减灾示范社区标准，从政策上鼓励社区开展相关活动。
（四）关注心理健康，做好灾后心理援助。灾害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身体和财产的损失，还给受灾群众、救援人员等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灾后的心理援助对于重建工作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灾难后可能出现各种应激心理反应，会加重灾害对民众的伤害，也不利于灾后社区的恢复工作。政府、社区应该主动为受灾群众提供针对心理健康的咨询、治疗服务，宣传心理健康的重要意义，持续性地提供帮助，避免延迟性心理创伤。
（五）打造多元主体参与格局，鼓励居民参与社区治理。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一方面可以使社区工作摆脱对政府的依赖，从而“去行政化”给社区减负；另一方面多方参与，尤其是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既符合以人为本的价值追求，又能增强居民归属感。
居民广泛参与社区建设可以有效响应居民需求，节省决策成本，提升居民对社区发展的信心。社区可以通过宣传、沟通强化居民社区认同，通过开展民主协商活动为居民参与社区建设提供途径，通过创新网络社区平台，借助信息化手段，建立社区事务公开、在线听证、民主协商评议、居民留声等机制，开通线上社区“直通车”，多渠道提供参与路径，通过新媒体平台让更年轻年龄段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政府需要增强对社区的赋能，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为多方参与社区治理提供物质和制度保障。
“备豫不虞，为国常道”。后疫情时代，城市的安全与发展面临疫情的反复以及其他不确定风险的阻碍。社区是城市应对各种不确定风险的前沿阵地，重塑新型社区关系，打造多元参与的社区治理模式，提升社区韧性水平是防范化解各类风险、实现我国城市建设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
（作者单位：湖北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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