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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资源与产业结构升级协同发展思考 |
| 第727期 作者：□文/乔一华 时间：2024/4/16 17:10:22 浏览：228次 |
［提要］ 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在不同产业间的组合配置构成产业结构，产业结构升级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区域产业布局调整优化的关键手段。人力资源与产业结构升级协同发展，对实现共同富裕、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意义。基于产业结构升级与人力资源间的关联发展规律，分析二者协同发展存在的现实问题，从推动落后地区产业升级与优化人力资源开发体系两个方面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人力资源；产业结构升级；协同发展
中图分类号：F121.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8月26日
党的十九大报告就当前我国所处经济发展阶段作出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产业结构升级与人力资源协同发展是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不仅能为更多人提供通过勤奋劳动实现自身发展的机会，还能加快社会物质财富积累，对于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意义。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劳动者是技术创新的驱动者也是产业升级的推动者。具有智力和体力的劳动者的总和称为人力资源。尽管中国在人力资源水平方面与发达国家的差距正在加速缩小，但在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仍存在人力资源需求新变化与人力资源供给不匹配的问题。近年来掀起的“人才大战”就是各地区产业结构升级调整对多层次人才需求的现实反映。
一、人力资源与产业结构协同发展的必要性
马克思把劳动力理解为人的身体中存在的，生产使用价值时运动的体力和能力的总和。劳动力存在于劳动者，劳动价值论表明社会财富是由劳动者创造的。劳动者是人力资源概念的核心。马克思将劳动分为简单劳动与复杂劳动，复杂劳动是简单劳动的倍乘，能够在同样的时间下创造比简单劳动更多的价值，有效弥补劳动力减少带来的供给侧生产要素投入不足。从事复杂劳动还是简单劳动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技能。劳动者素质技能的差别存在，使社会分工成为现实，而后者的发展又进一步促进了劳动者素质技能的提高。社会分工是产业结构形成的基础和前提，产业结构是产业间的生产关系，由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在不同产业间的组合配置构成。从广义生产关系看，产业结构也属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产业结构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引导劳动力与生产资料在区域间流动。区域经济布局优化就是通过调整劳动力与生产资料分布结构，即调整产业结构实现的。人力资源规模和质量决定着产业结构升级速度与质量，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程度关系着未来人力资源开发方向。
马克思认为，“劳动生产力是由多种情况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发达国家历史表明，科技创新是提高生产力水平，成为世界级经济强国的必经之路。“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也是创新活动中最为活跃、最为积极的因素。要把科技创新搞上，就必须建设一支规模宏大、结构合理、素质优良的创新人才队伍。”工业化、现代化的每一次产业结构升级，都是以新技术、新产品、新机器出现为前导的，而这些科技创新的主体都是劳动者。技术是人智力和体力有机结合的体现，运用于生产过程中时具有以下作用：第一，缩短劳动时间，减轻劳动强度；第二，提高劳动质量，拓展劳动范围；第三，优化劳动组织方式，提升经营管理水平。从事科学技术研究和应用科学技术的人都是劳动者，正是这些劳动者的高素质技能带动了产业结构升级和劳动者整体素质技能的提高。
当前，产业结构升级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是着力发展拥有高附加值的高新技术产业或新兴产业。这些产业能够从整体上带动区域经济快速发展，吸引人才集聚，有利于产业升级与人力资源开发的良性循环。首先，劳动者在择业过程中最关注的就是收入。丰厚的收入能够提高劳动者的生活品质。马克思指出，工资是劳动力的价值或价格，劳动力的价值包括：（1）维持劳动者自身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2）劳动者繁育后代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3）劳动者及其后代接受教育和培训所支出的费用。工资必须包含劳动者接受教育和培训所支出的费用。尤其对于高水平人力资源而言，因为教育支出更多，所以他们对薪酬要求更高。其次，劳动者倾向于选择前景更优的企业就职。广阔的产业前景能够为劳动者提供更高层次的发展平台。劳动者素质技能水平直接体现为他的就业能力，提高劳动者素质技能对个体劳动者来说至关重要。“干中学”是人力资源开发的主要途径之一，即劳动者在接受企业提供的职业培训或在工作中“边干边学”。高新技术产业或新兴产业作为技能密集型产业，“干中学”效应更大，人力资源开发回报较高，职业可替代性较小。二是改造或淘汰产能过剩的落后产业。马克思认为随着资本积累扩大，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劳动力需求的减少将产生相对过剩人口。在现代，产业改造升级或淘汰会导致就业岗位减少，低素质人力资源需求下降，形成结构性失业。“在分工大大发展的情况下，工人要把自己的劳动转用于其他方面是极为困难的。”现代社会的精细化分工致使劳动者技能向更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各产业间存在劳动者难以跨越的壁垒，导致人力资源无法通过自由流动实现最优配置。“在成千上万的人手流落街头的同时，却有人抱怨人手不足，因为分工把人手束缚在一定的生产部门了。”
二、产业结构升级中人力资源发展现存问题
（一）区域经济发展不均衡导致人力资源分布不均衡。我国具有发展中大国的区域经济特征，在经济社会改革的非均衡特征和各区域要素禀赋差异性作用下，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经济发达地区相对于落后地区，产业更多元，产业升级速度更快，对人才的吸引力更强。智联招聘、泽平宏观发布的《中国城市人才吸引力排名》显示，2022年中国人口总量出现一定程度下降，但人才流动分化趋势明显。东部、中部、西部、东北人才净流入占比分别为14.0%、-6.0%、-4.7%、3.4%，东部人才持续集聚，中部、西部、东北持续净流出。其中，杭州市、南京市在2019～2022年人才净流入占比始终为正，主因就是杭州市的电商产业、南京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迅速，高于平均水平的薪酬和宽松的落户政策。产业发展能够带动区域经济发展，从而吸引人才集聚。齐宏纲、戚伟等（2023）发现人才动态集聚呈现出初期人才比重越高、期间人才比重增幅越大的“马太效应”，并且人才动态集聚的“马太效应”强度随学历提升而逐渐增强。这会导致区域人力资源分布不均衡加剧，市场无法将人力资源配置到效率最高的部门和地区。
（二）人力资源市场供需不匹配。产业结构升级对人力资源需求的变化与人力资源供给间的结构性矛盾突出，人力资源市场同时出现“用工荒”与“就业难”。在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低素质技能劳动者将被技术或资本替代，造成失业率上升。这部分人力资源一般都具有年龄较大、技能素质单一的特征，再就业困难。据估计，2023届高校毕业生将达到1，158万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源规模庞大，但是能够满足产业结构升级需要的专业领域高技术人才却规模不足。一方面是产业结构升级出现“用工荒”；另一方面是高校毕业生、低素质技能劳动者“就业难”，两难并行的根源是现有人力资源的技能素质与产业结构升级所需的劳动力技能不匹配。高校所学知识与社会生产需要不匹配，以培养技工为目标的职业教育与培养研究性人才目标的高等教育结构不匹配。传统产业因收入太低无法吸纳知识劳动者，使得知识劳动者大量拥挤在现代化产业寻找工作。但是，现代产业的岗位是有限的，高校毕业生人数的不断增长使就业竞争更加激烈。越来越多的高学历人才开始应聘简单劳动力就能胜任的工作，或因找不到满意的工作而选择不就业。这种“内卷”实质是单位劳动投入报酬递减，虽然能够使产业内部复杂化和精细化，但无法推动产业向更高形态转变、扩张，导致了教育资源的浪费，经济效率降低。
三、产业结构升级与人力资源协同发展实现路径
“着力加快建设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着力构建市场机制有效、微观主体有活力、宏观调控有度的经济体制，不断增强我国经济创新力和竞争力。”人力资源与产业结构升级协同发展就是要让不同素质层次的劳动力与产业结构相匹配，确保经济可持续发展。
（一）推动落后地区产业升级。我国推进现代化的过程中面临地区发展不平衡、不协调问题，实现共同富裕意味着不能只关注发达地区和城市，更要关注农村和落后地区的跨越。落后地区产业结构单一，初级加工产业占比大，技术水平低下，不同层次劳动者就业发展机会有限，人力资源流失严重。城镇化进程中，大量农村人力资源因为没有充足的岗位而难以在城市中立足，导致了人力资源的浪费。社会主义经济结构应当以人力资源结构为核心，让生产资料的增加服务于人力资源开发，让产业向更有利于劳动者自身发展的方向升级，为劳动者个体提供能够发挥其素质技能的条件。加快落后地区产业升级，可以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吸纳劳动力，缓解落后地区人力资源流失问题，使不同层次的人才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发挥其作用。作为发展中大国，我国的资源禀赋、产业结构存在很大差异，推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应当因地制宜。落后地区应抓住机遇，结合本地资源优势承接发达地区产业转移，实现产业布局区域效益最大化。政府应提高政务服务水平，创建文明良好的营商环境，吸引更多优质产业项目落地。
（二）优化人力资源开发体系
1、树立“以人为本”的人才培养目标。“以人为本”就是要始终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以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为前提。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更高级的、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人的全面发展不单单是技能水平的提升，应当从身体素质、技能素质、文化精神素质三个方面总体考虑，三者是内在统一的，身体素质是基础，技能素质是主干，文化精神又起导引作用。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力被当作生产要素再生产出来，本质是“人从属于物”。产业升级和劳动者素质技能的提高完全服务于资本家追求高额剩余价值的需要。虽然产业升级促进了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但是劳动者的境遇并没有得到改善。越来越精细化的社会分工使劳动者变得更加片面化，丧失独立性。社会主义则是把人的发展作为社会经济发展的目的。人力资源开发要以尊重人、理解人为前提，要为人的发展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学校、企业、政府要把以人为本的思想融入到人力资源培养和管理中，开发人的身体素质潜能，提升人的文化精神生活水平，充分调动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2、教育与产业升级需求精准对接。劳动力的再生产是社会再生产的必要条件，教育在促进劳动力再生产中具有显著的作用。劳动者的知识和技能只有符合特定社会劳动过程的主观或客观要求才能促进现实的生产力发展。教育的劳动力再生产功能直接服务于特定社会劳动过程的要求。第一，高等教育应当根据市场人才需求动态调整知识结构。企业应发挥人力资源需求侧的主体作用，参与到专业设置与培养方案制定中，理论课程与社会实践相结合。兼顾基础知识学习与创新能力培养，改变在升学为主要目标的教育体制下人才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转变以文凭、论文、职称为目标的人才培养选拔机制，更加突出创新性、实用性。第二，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培养专业技术人才。高职院校应根据区域产业特色进行专业布局，将产业升级的战略需求融入课程设置中。构建多维度的校企合作机制，在师资建设上，聘请企业中的优秀技术专家强化教师队伍；在技术培训上，将企业最新技术和产品创新成果引入课堂实训中；在就业上，与企业签订联合培养协议，通过订单人才培养等方式提高就业率与就业质量。转变社会对高职教育的成见，积极向社会大众宣扬“工匠精神”，形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的职业平等观。第三，兴办在职与再就业培训。企业应加大对人力资源开发的投资力度，为员工提供丰富的技能提升培训机会。建立适宜的激励措施，完善选拔机制，优化薪资结构，激励员工提升自我，为员工创造更广阔的发展空间。鼓励失业人员积极参与再就业培训，支持各类再就业培训机构建设。联合全社会力量，形成以人力资源保障部门为主，企业和社会团体组织为辅的再就业培训体系，为失业人员提供转业条件，缓解结构性失业冲击，提高人力资源利用率。
3、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相结合。人力资源配置应由市场起决定性作用，由政府规范人力资源市场秩序，调节由市场失灵带来不平衡、不协调问题。第一，提升人力资源服务现代化水平。人力资源服务机构应积极发挥桥梁作用，及时而全面地了解企业岗位需求与人力资源供给现状，为不同企业和劳动者提供个性化咨询、中介服务。畅通就业信息渠道，缓解因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就业问题，提升市场配置效率。第二，在“人才大战”中，一些城市将大量资金用于留住高学历人才，但效果不及预期。人才引进的财政投入要做到有的放矢，着力引进最符合当地产业发展阶段需求的人才。中小城市应适当调低人才引进门槛，使人才引进投资回报最大化。第三，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减少劳动力异地就业的制度壁垒，促进人力资源跨区域自由流动。第四，增加人力资源社会保障投入，提高人民身体素质和生活水平。完善落后地区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教育、医疗资源均等化，发挥人才吸引辅助作用。
（作者单位：内蒙古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齐宏纲，戚伟，刘振，赵美风.中国人才分布的学历梯度分异性：时空格局及影响机理［J］.地理科学进展，2023.42（05）.
［2］谢富胜，李安.人力资本理论与劳动力价值［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8（08）.
［3］周绍东，潘敬萍.现代产业体系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解读［J］.财经科学，20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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