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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国公益基金会信息披露评价体系研究 |
| 第728期 作者：□文/郭一美1 刘宇轩2 黄 灿1 时间：2024/5/2 16:02:15 浏览：59次 |
［提要］ 由于近年来中国慈善事业的跨越式成长，相应公益基金会信息披露水平的提高以及测评指标的完善迫在眉睫。本文以中国慈善基金会信息披露评价网站中最富影响力的中基透明指数FTI与美国慈善导航网为例进行对比研究，基于中国公益基金会规模大小、信息披露能力低等，探寻我国信息披露评价体系新的发展之路，提出以等级替代分数和占比性指标型等建议，以期减轻现存各类基金会因相同的评价指标导致分数差异过大、信息披露积极性不足等问题。
关键词：公益基金会；信息披露；评价体系；现实规模；创新发展
基金项目：2022年北京市大学生创新练习项目：“关于公益基金信息披露的评价指标研究——以中国FTI和美国CANDID为例”（编号：S202210053099）
中图分类号：F27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8月21日
慈善事业作为一国社会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体现着对弱者的帮助与关爱，更是现代政府的基本社会责任所在。中国慈善在过去十年进入“跨越式”成长快车道，不仅社会捐赠总额大幅度飙升，慈善组织在数量、筹款能力、项目运作能力和社会影响力等方面都迈上崭新的台阶。但是，慈善丑闻的不断发生不仅影响基金会等慈善组织的健康发展，也引起政府和社会公众对慈善机构如何使用公众资源的关注。完善和提高基金会信息披露的监管机制和质量，有利于提高信息披露的质量，进而改善基金会的社会形象和公信力。
一、中基透明指数FTI评价体系简述
（一）评价体系综述。中基透明指数FTI是反映我国基金会自律透明、信息公开水平的一套综合指标，主要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和《慈善组织信息公开办法》等有关信息公开的法律法规作为指标设计的参考依据。该套综合指标的信息来源主要是慈善中国网站、基金会官网以及各省民政社会组织网。中基透明指数FTI公开所有作为评价基金会透明度的指标和计算方法，其透明指标构成考虑到当前基金会的发展水平，计算方法系统地考虑指标、权重、披露渠道、完整性四个方面。换而言之，中基透明指数FTI是以指标分数为中心的信息评价体系，根据不同指标的得分得出基金会此年度总分，并就此进行排名。
（二）评价指标。中基透明指数FTI指标内容涵盖基金会在治理、财务、项目和募捐等四个方面的信息披露情况。同时，包含两个维度：合规性指标与倡导性指标。合规性指标是依据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文件提炼出的、基金会应当披露的信息；倡导性指标则是建议性质的指标，也纳入测评的范围。
中基透明指数FTI指标将基金会分为两类进行评价，分别是有公募资格的基金会和无公募资格的基金会，二者的评价指标略有不同。公募基金会共有46个指标（合规性指标40个，倡导性指标6个）；非公募基金会共有39个指标（合规性指标33个，倡导性指标6个）。二者相差的7个指标均为合规性指标，由于公募基金会与非公募基金会性质上的差别，非公募基金会没有关于“公开募捐”的5个指标，同时没有“薪酬TOP5” “费用标准”两个特别指标。总而言之，二者的指标区别几乎仅体现在各自的性质上，绝大多数指标都是共用的。
（三）评价逻辑。中基透明指数FTI的信息评价逻辑是基于一个公式，通过计算每个指标的得分，并根据不同指标的权重来计算最终的总分。这个指数以具体的分数（数字）形式展示基金会的信息透明度水平。在计算总分时，合规性指标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权重，这意味着该指数更加关注基金会在信息披露和规范治理方面的表现。
与此同时，中基透明指数对于基金会的分类相对较简单，没有特别要求不同类型的基金会必须满足特定的指标。这意味着不同类型的基金会在参与评价时将面临相似的标准和要求。
这种评价逻辑的设计有其合理性和实用性。通过更加重视合规性指标，中基透明指数能够帮助捐赠者和公众更好地了解基金会在信息披露和治理方面的表现，从而提供更为准确和全面的信息供他们做出决策。此外，采用相对简单的分类标准，可以使评估过程更加高效和便捷，减少对不同类型基金会的特别要求，使整个评价过程更具普适性。
二、慈善导航网评价体系简述
（一）评价体系综述。慈善导航网成立于2001年，是美国最大、使用最多的慈善评级机构。2022年11月开始，该网站将“星级”和“Encompass评级系统”统一，创建一个单一的评级系统，满分四星。截至目前，该新系统根据四个标准对公共慈善机构进行评估：影响与结果、问责与财务、文化和社区、领导力和适应性。慈善导航网利用IRS表格990中的几个字段为慈善机构的问责制和财务信标生成分数。慈善机构需要至少三年的数据才能获得分数。而除了电子提交990表纳税申报表外，非营利组织还需要提交数据以获得“影响与结果” “文化与社区”以及“领导力与适应性”信标。换而言之，该套信息评价体系的观测来源相对多样，基金会获得分数的门槛也更高。
（二）评价逻辑。慈善导航网认为并非所有指标和信标都能平等地预测慈善机构的成功。在评估慈善机构的综合评级时，每个信标对于组织总体评级的贡献百分比是根据组织获得的信标数量来决定的。不同组织拥有不同数量的信标，因此相同的信标在评级中所占比例也不同。
这套评价体系的底层逻辑是以等级为中心，根据信标比例为不同规模和类型的基金会进行赋分。通过考量不同规模和类型的基金会所获得的信标比例，慈善导航网可以更全面地评估这些机构的绩效和透明度。慈善导航网在评估基金会时，不仅依托990表进行分析，还重视其他方面的信息披露，包括基金会的财务状况、项目执行情况以及组织治理和透明度等。通过综合考虑这些方面的信息，慈善导航网能够更全面地评估基金会的绩效和可信度。
三、评价体系对比分析
（一）信息来源。从信息来源看，慈善导航网依托于990表这一规范性文件，来源更为可靠，信息更为细分，同时各非营利组织须主动提交其他三个模块的信息用于评级；中基透明指数FTI信息来源更为细碎，主要靠基金会中心网团队收集信息，较为被动。
（二）评价逻辑。慈善导航网评级系统中的四个板块：影响与结果、问责与财务、文化和社区、领导力和适应性相当于一种分类方式，类比中基透明指数FTI将所有指标分为合规性指标与倡导性指标两种。与中基透明指数FTI的区别在于慈善导航网的评价逻辑完全不同。前者以分数为呈现方式，用权重处理各个指标；后者以等级为呈现方式，用比例处理各个指标，不是所有的基金会得分的“分母”都相同。例如，如果一个组织没有向慈善导航网提供“领导力与适应性”数据，它不会失去任何星点，因为这个模块不会算到评级的“分母”中去。如此一来便解决了许多基金会因低分而主动信息披露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在统一系统下，不仅便于捐助者寻找信息，也可以给予基金会一种“同级压力”，与此同时，评级系统允许非营利组织在财务之外更全面地了解其组织。新的系统完全用星级代替分数，没有排名，因为慈善导航认为分数有时候会有偏差，排名可能会误导捐助者，所以凡是达到某一阶层的都只用星级代替。（图1）
（三）数据联通与网站定位
1、数据联通。中基透明指数FTI主要与慈善中国网站、基金会官网以及各省民政社会组织网互通，但未形成统一的数据库，关于基金会的信息零碎地分散在各个网站，而且各个网站之间无一键式跳转链接，这导致无论是基金会中心网还是普通第三方在完整获取基金会各类信息上都困难重重，信息收集的成本颇高。美国慈善基金会则不然，美国法律规定，基金会必须提供三年内财务情况的报表给任何提出相关要求的人。而慈善导航网站将基金会的各类信息分类整理，每个指标的得分详情都可直观查询，且用链接与IRS（美国国税局官网）和990表格联通，形成便于查询的数据库。
2、网站定位。建立基金会信息评价体系的根本目的是以强制性的信息披露要求倒逼基金会提升自身的透明度和治理水平。这一体系的推行旨在确保公众对于基金会的运作和使用善款的过程有更加全面和准确的了解。通过透明度和治理水平的提升，基金会能够更好地履行其社会责任，建立起公众对其信任的基础。
中基透明指数FTI作为民间自发推动行业自律的载体，通过介绍自身历史、评分指标、基金会评分等基础信息，为公众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然而，这些信息并未有更多的延展，无法满足公众对于基金会全方位了解的需求。
与此不同的是，慈善导航网致力于从“帮助人们寻找值得信赖的基金会”出发，为公众提供基金会全方位的信息。它不仅提供基金会的基本信息，还提供更加详细和全面的信息，如基金会的项目、使用善款的情况、运营机制等。通过这些信息，公众可以更好地了解基金会的运作方式和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从而更有信心地选择捐助的对象。慈善导航网在某种意义上具有引导善款走向的功能，促进了善款善物的充分涌流。
四、我国公益基金会信息披露现状及创新发展策略
（一）基金会信息披露现状。截至2020年12月31日，全国共有基金会8，220家，其中2，561家基金会纳入FTI2022观测范围，占全国基金会数量的31%，公募基金会平均62.07分，非公募基金会平均58.18分，FTI2022平均59.07分。从基金会中心网提供的年度报告得出，我国整体慈善基金会信息披露水平较低，一味地增加指标的数量并不能实际有效地提高各基金会披露信息的主动性。不断增多高要求但无差别的指标可能会让“透明水平中游的基金会”分数“越来越难看”，打击它们主动披露信息的积极性。近几年，中基透明指数FTI在5.0版本上对个别指标进行修改，评价体系未有变化。而评价指标的修改解决的是整体信息评价衡量的全面性问题，在信息评价的系统性上仍有较大不足。
（二）创新发展策略
1、构建新的信息披露评价体系。在评价体系的横向建构上，中基透明指数FTI不能因为大部分基金会未做到而舍弃对倡导性指标的增加，停止提升对基金会信息披露考察的全面性。但新的评价逻辑、重构新的评价体系才是更为根本的解决方法。对此，可以根据基金会的捐赠收入和资产规模等因素，将基金会分为小微、中型和大型基金会等层级。不同规模的基金会可以执行不同的信息披露要求，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小型基金会信息披露的成本和压力。通过这样的分类管理，我们可以根据基金会的实际情况，制定更加合理和可行的信息披露要求，使各个规模的基金会都能够尽力履行信息披露的责任。
同时，重构评价体系也是必要的。我们需要重新思考评价逻辑，确保评价指标能够真正反映基金会的透明度和公信力。这可能包括对基金会财务状况、项目执行情况、治理结构等方面进行更加细致的考察和评价。只有通过全面而深入的评价，才能准确地评估基金会的透明度和公信力，进而推动整个慈善行业的发展和进步。
2、改变基金会透明度呈现方式。采用等级替代分数和占比性指标型的信息披露评价体系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减少不同规模和类型基金会因相同评价指标而导致分数差异较大的情况。
这种评价体系的灵活性和公平性更高，通过使用等级替代分数的方式，评价体系可以更加细致地刻画基金会的信息披露水平。不同程度的信息披露可以被划分为不同的等级，以反映基金会的透明度和披露的详尽程度。这样一来，即使在某个指标上得分较低，但如果基金会在其他指标上表现良好，仍然能够获得相应的高等级评价。这种评价方式不仅使评价结果更加全面客观，也能够更准确地反映基金会的信息披露水平。
占比性指标型的评价体系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透明水平中游基金会的信息披露主动性。传统的评价体系往往只关注分数的高低，导致那些透明水平中游的基金会因低分而丧失了主动披露信息的积极性。而占比性指标型的评价体系可以通过设定信息披露占总评价分数的一定比例，鼓励基金会在信息披露方面进行更加主动和全面的努力。信息披露体系在纵深层面上得到延伸，趋于系统化，而非机械地将本身有差异的各基金会放在同一高度上争顶。
3、加强数据联通。作为信息评价体系，中基透明指数FTI应当加强与其他慈善平台的数据联通，形成一个完整的信息查询和呈现体系。不仅仅是单独的工具查询，中基透明指数FTI通过对各类数据进行处理，并以清晰明朗的形式向公众展示。这样，普通社会公众就能够方便地查询公益主体、公益项目等关键信息，实现对慈善行为的实时监督。
（作者单位：1.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2.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朱孟琳.试论完善我国慈善基金会监管的法律对策［D］.苏州大学，2013.
［2］陈艳.我国慈善组织信息公开的政府监管改革探究［D］.山东大学，2016.
［3］何昀晓.慈善基金会信息披露管制的国际经验与借鉴［J］.中国财政，20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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