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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研究 |
| 第729期 作者：□文/赵恬也1 李 洋2 邹 瑞1 时间：2024/5/16 11:14:59 浏览：56次 |
［提要］ 为了深入考察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长期动态关系，基于新疆地区1978～2018年数据，采用VAR模型对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产业结构的调整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应，且该作用在产业结构调整持续到一定时期后会趋于稳定，此时就需要发挥数字经济等技术进步因素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在产业结构调整的初期，其对第一产业的拉动作用是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成因，而随着产业结构调整的推进，其对第二、第三产业的拉动作用逐渐成为其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
关键词：产业结构调整；经济增长；VAR模型
基金项目：2023年度新疆大学哲学社会科学校内培育项目（编号：23CPY016）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10月17日
引言
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目标已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而要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就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换增长动能并优化经济结构。虽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取得了长期快速增长，但这种发展却是以高耗能、高排放的粗放式生产方式来实现的，在取得经济增长成绩的同时也对资源造成了过度利用。不仅如此，这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增长方式也衍生出二元结构扭曲、供需矛盾突出等结构性失衡问题，造成各区域间不平衡不充分的增长，进而导致各区域间经济社会发展分化现象异常明显。因此，提高经济的发展质量既是未来发展的主旋律，也是解决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矛盾的必经之道。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明确指出：“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着力提高产业链供应链韧性，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由此可见，加大经济结构优化力度，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形成稳定的持续发展新动能，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要环节，而产业结构调整则是给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能的关键。
作为西部大开发的重点省区之一，新疆在党中央、自治区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在援疆省市的大力支持下，充分利用了自身的资源禀赋优势，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科技创新能力不断增强，经济发展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具体而言，1978年新疆地区生产总值仅为39.07亿元，到2017年增加到10，881.96亿元，增长了42.2倍；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也从1978年的313元增加到2017年的44，941元，增长了21.0倍。此外，新疆的三次产业结构也经历了较大的变化，早期由第一产业占主导地位的低级形式到第二产业占主导地位的中级形式，再到后期第三产业占主导地位的中高级形式转变，当前第三产业已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那么，新疆产业结构的变化与经济增长到底呈现了怎样的一种互动关系？厘清这一问题对于探究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而指导新疆地区的经济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鉴于此，本文以处在边疆的欠发达省份新疆为研究对象，并运用VAR模型对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以揭示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一、文献综述
关于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不同的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
一部分学者认为产业结构的积极变化能够促进经济增长。例如，朱慧明和韩玉启（2003）基于1978～2000年的中国各地区数据，采用Granger因果关系模型和线性计量模型探究了我国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发现产业结构调整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影响因素，相对于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而言，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作用最大。周少甫等（2013）在分析1995～2009年中国省级数据的基础上，运用分位数回归方法考察了产业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产业结构从传统产业向现代产业的转化能够促进经济的增长，尤其是第一产业比重的下降。刘峰和贾昆鹏（2021）在考察产业结构升级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时发现，产业结构升级能够有效促进区域经济的增长，但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效果会随着金融集聚程度的不同而存在差异。田秀娟和李睿（2022）则基于多部门熊彼特内生增长模型研究发现，数字技术带来的实体产业部门的结构升级能够带来宏观经济的长期增长。
与以上学者的观点相反，另外一部分学者的研究指出产业结构变化会抑制经济增长。张辉等（2019）通过横向对比中国与其他国家产业结构转型的经济效应，发现相对于第一、第三产业，第二产业的增长更有利于促进经济的高速发展，当第三产业占比出现快速上升而第二产业占比出现快速下降时，容易形成产业结构的虚高现象，进而会对经济的中长期增长带来减损效应。田友春等（2021）指出产业结构的升级并不必然促进经济的快速增长，需要加快生产性服务业与生产性部门之间的协同创新，通过推动生产性服务业的市场化改革才能有效促进经济的增长。吴晓华和孙科（2021）通过对产业结构与劳动报酬之间关系的研究，发现三次产业结构的变化会普遍提高劳动报酬比例的区域差异，最终会阻碍区域经济的长期增长。郝园园和曹洪忠（2022）在对1989～2018年中国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变迁研究的基础上，表明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具有区域差异性，相对于经济落后地区而言，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发达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更大，而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落后地区的影响效应更加明显。
此外，还有一些学者认为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存在非线性的关系。刘伟和张辉（2008）在对要素生产率进行分解的过程中发现，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呈现非线性的变化关系，在市场化程度处于较低水平时，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推动作用，但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的助推作用逐渐减弱，并最终让位于技术进步。赵越强等（2021）通过对中国30个省份的省级数据进行分析，发现产业结构升级虽然短期来看能够促进经济增长，但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呈现非线性的倒“U”型关系，即产业结构升级存在最优的有效区间，在该区间内产业结构升级能够显著促进经济增长，但超过该有效区间，产业结构的升级却能带来经济增长的减缓效应。
由此可以看出，当前对于产业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效应还存在较大争议，需要更进一步地探究二者的互动关系。
二、研究设计
（一）模型构建。为了更好地探究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本文构造向量自回归（简称VAR）模型进行检验，该模型的原理是将系统中所有核心内生变量作为被解释变量，同时将所有内生变量的若干滞后期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通过衡量内生变量滞后期的变化对内生变量的动态影响来度量变量之间的互动关系，具体构建的模型如下所示：
Yt＝α+■βiYt-i+εt （1）
其中，Yt为所有核心内生变量的当期值所组成的被解释变量矩阵，；βi为n阶的待估系数矩阵；Yt-i是被解释变量矩阵Yt的i阶滞后变量；εt为随机扰动项矩阵；α为常数项矩阵。
（二）变量定义
1、经济增长。考虑到地区生产总值由三大产业的产值大小所构成，经济增长的速度则反映出三大产业增加值的变化情况，故本文选取三大产业增加值的大小作为经济增长的替代指标，并依次命名为G1、G2、G3，同时采用地区生产总值指数和三大产业指数对原始数据进行平减，以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
2、产业结构。关于产业结构的衡量，现有文献通常采用第三产业产值（或就业人数）占地区生产总值（或总就业人数）的比值来进行表示，也有文献采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的比值来进行衡量。考虑到产业结构变化的实质是三大产业之间的变化关系，故本文采用构建产业结构层次系数来进行衡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R＝■■q（j） （2）
其中，q（j）表示地区第j产业的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由于产业结构的升级是由第一产业到第二产业再到第三产业，故将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权重分别设置为1、2、3。由此可以看出，所计算的产业结构层次系数的取值介于1～3之间，当该系数值越接近于1时，表明产业结构的层次越低，相反越接近于3，表明产业结构的层次越高。
（三）数据来源。由于本文主要考察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故选取新疆1978～2018年的年度数据作为分析样本，数据主要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
三、实证分析
（一）产业结构变化情况分析。图1展示了根据公式（2）产业结构层次系数计算出的产业结构变化情况，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来新疆地区产业结构层次总体上呈现出稳中有升的趋势。（图1）
通过对新疆三次产业的进一步细分，可以得出三次产业中各产业的变化趋势，结果如图2所示。可以发现，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三次产业呈现出交叠变化的趋势，具体而言，第一产业的比重呈现出稳步下降的趋势，而第三产业的比重则呈现出波动上升的趋势，第二产业的比重虽然一直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但也呈现出波动变化的态势。在改革开放之初，新疆三大产业表现出第二、第一和第三的结构形式；而在1990年，新疆第三产业比重首次超过第一产业，形成第二、第三和第一产业的结构布局；与此同时，在2015年第三产业比重超过第二产业，一直持续到至今仍然保持着第三、第二和第一的产业结构构成。由此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产业结构呈现出逐渐转型升级的趋势。（图2）
（二）稳健性检验
1、平稳性检验。在采用VAR模型建立变量的关系时，常常会因为时间序列数据的不平稳而产生“伪回归”问题，故在利用VAR模型进行分析之前首先对模型的平稳性进行检验，具体地本文采用了ADF单位根对原始时间序列数据进行了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发现，原始变量序列LNR、LNG1、LNG2和LNG3分别在1%、5%和10%水平下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原始变量序列是不平稳的。此外，将原始变量序列均作一阶差分处理，得到的新序列DLNR、DLNG1、DLNG2和DLNG3均在1%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原始变量序列均是一阶单整的，符合构建VAR模型的要求。（表1）
2、协整检验。由于原始变量序列是非平稳的，需要考察原始变量序列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本文继续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方法对原始变量序列的长期均衡关系进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发现，VAR模型的4阶序列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表2）
3、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为了更好地评估变量之间的相互影响关系，本文还采用了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方法分析了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结果如表3所示。结果表明，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产业结构系数DLNR均是第一产业（DLNG1）、第二产业（DLNG2）和第三产业（DLNG3）增加值的格兰杰因果关系，即新疆产业结构的变化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表3）
（三）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实证结果分析
1、最优滞后阶数确定。在对VAR模型构建之前，需要首先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当最优滞后阶数出现偏差会影响模型估计的准确性和结果的有效性。常用的对于最优滞后阶数的确定方法包括LR统计量、赤池信息准则AIC以及施瓦茨准则SBIC等，故本文采用赤池信息准则AIC和施瓦茨准则SBIC来对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进行确定，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发现，在AIC和SBIC不能同时达到最小的情况下，选取AIC最小所对应的阶数作为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因此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为4阶。（表4）
2、产业结构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分析。为了更好地考察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的短期互动关系，本文在构建四阶VAR模型的基础上，采用脉冲响应分析来刻画产业结构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即分析产业结构的标准偏差对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效应变化。经过一系列检验，本文选取20期的滞后期，以考察产业结构的标准偏差冲击所产生的长期影响效应。
图3汇报了当给产业结构变化一个正向的冲击时，其对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增加值的影响效应变化。可以看出，在产业结构调整的正向冲击下，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增加值都有一个正向的响应，并且该正向响应在持续若干期后逐渐收敛到零。其中，产业结构变化的冲击对第二和第三产业所产生的影响效应要显著大于第一产业，同时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响应所持续的时间也相较于第一产业更长。说明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产业结构的调整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应，且该效应不是无限的，在持续到一定时期后会趋于稳定。该结果也进一步表明，在产业结构处于较低水平时，应该充分发挥产业结构调整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但当产业结构优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应考虑技术进步等其他因素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以充分发挥产业结构升级与技术进步等其他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合力。（图3）
3、产业结构变化影响效应的贡献度分析。为了进一步评估产业结构变化对新疆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效应的贡献度，本文继续对模型（1）的结果进行方差分解，结果如图4所示。结果显示，虽然产业结构变化对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都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对第一产业增加值影响效应发挥的较为迅速，而对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效应发挥的较为缓慢。同时，通过比较产业结构变化对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效应的大小比较，发现在初期产业结构变化对第一产业的影响效应要大于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说明在改革开放初期，产业结构调整对新疆第一产业的拉动作用是其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成因，而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荐，产业结构调整对第二、第三产业的拉动作用逐渐成为其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图4）
四、结论及启示
通过构建VAR模型对新疆1978～2017年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得出以下主要结论：（1）协整检验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改革开放以来，新疆产业结构变化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且产业结构变化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2）脉冲响应分析结果表明，新疆产业结构的调整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应，且该影响效应是有限的，在产业结构调整持续到一定时期后会趋于稳定，此时就需要发挥数字经济等技术进步因素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3）方差分解的结果表明，产业结构调整对第一产业的拉动作用在初期是其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成因，而随着产业结构调整的推进，其对第二、第三产业的拉动作用逐渐成为其影响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
基于以上结果得到以下三点启示：第一，鉴于第一产业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基础性作用，在加快产业结构调整的同时应该大力发展农业的现代化水平，充分发挥现代农业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支撑作用，特别是发挥新疆现代新型的特色农业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第二，产业结构调整的过程不能忽视工业在经济增长中的主体地位，应该采用新发展理念促进传统工业的转型升级，推动并形成新疆石油、煤炭煤电、采矿业等传统工业的集群式发展，通过打造绿色循环的产业链格局来推动经济向可持续的方向发展。第三，应加快构建现代化服务业产业体系，将数字经济与现代服务业进行有效融合，加快高端科技化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有效发挥第三产业对就业和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
（作者单位：1.新疆工程学院；2.新疆大学）
主要参考文献：
［1］朱慧明，韩玉启.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J］.运筹与管理，2003（02）.
［2］周少甫，王伟，董登新.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转化对经济增长的效应分析——来自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经验证据［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3.30（08）.
［3］刘峰，贾昆鹏.产业结构升级如何影响区域经济增长?——基于金融集聚异质性视角的解释［J］.管理现代化，2021.41（05）.
［4］田秀娟，李睿.数字技术赋能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基于熊彼特内生增长理论的分析框架［J］.管理世界，2022.38（05）.
［5］张辉，闫强明，黄昊.国际视野下中国结构转型的问题、影响与应对［J］.中国工业经济，2019（06）.
［6］田友春，卢盛荣，李文溥.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的变化及提升途径——基于产业视角［J］.经济学（季刊），2021.21（02）.
［7］吴晓华，孙科.基于三次产业结构视角的省际劳动报酬比例研究［J］.中国物价，2021（01）.
［8］郝园园，曹洪忠.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统计检验［J］.统计与决策，2022.38（14）.
［9］刘伟，张辉.中国经济增长中的产业结构变迁和技术进步［J］.经济研究，2008.43（11）.
［10］赵越强，蔚立柱，沈迎春，等.金融开放、产业结构升级与区域经济增长［J］.统计与决策，2021.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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