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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区代际互助养老长效运行机制探析 |
| 第736期 作者：□文/刘广霞1，2 时间：2024/9/1 17:39:01 浏览：1368次 |
［提要］ “银发浪潮”时代已加速而来，探索多元化的养老服务模式已成我国养老服务改革的必然趋势。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是满足老年人不同养老需求的有效途径，想让社区代际互助养老行稳致远，必须认清存在的困境，解决制约其发展的关键问题，结合政策背景和相关理论，基于需求导向，加强新型信息化手段建设，增加互助养老资本投入，从而推动社区代际互助养老长效发展。
关键词：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时间银行
中图分类号：C979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1月12日
党的二十大明确指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推动实现全体老年人享有的基本养老服务。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是社会化养老的一种重要形式，而今互助养老已经被我国视为家庭养老及社会养老的一种有效的补充形式加以强调，它符合中国社区养老实际情况，具有较强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是一种社区代际资源的重新配置，是在利用非亲缘有效人力资源资本（当期青年及初老群体）供应当期养老服务消费者（当期老年人群体），旨在整体的社会生命周期框架中共享养老。现今涌现出一大批代际互助养老的实践案例，例如社区“时间银行”项目、上海堰泾“幸福老人村”模式、社区互助养老的“乌兰察布模式”。
一、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研究意义
（一）理论意义。（1）扩大互助养老服务理论在养老体系研究中的应用范围。互助养老不但为老年人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而且促进了老年人在养老领域角色的良性转换，增加了其参与感和自我价值感，从而缓解了社会养老服务压力。本文通过相关研究一定程度上体现并丰富了积极老龄化理论的内涵，延伸了相关理论思想，扩大了积极老龄化理论在养老体系研究中的应用范围以及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的研究领域，为我国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的现实探索与实施提供科学理论依据和策略。（2）为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相关制度设计提供理论指导。引入互助养老等相关概念，从我国社区老年人养老实际需求出发，为进一步研究社区互助养老的应用与实践验证优化了相关的理论。
（二）现实意义。（1）有利于缓解社区养老供需失衡。在自我养老能力不够、家庭养老主体缺失、社会养老支持不够条件下，互助养老为社区老年人养老提供了新选择和新方案。在此背景下，社区互助养老需求及其影响因素，对缓解社区养老供需失衡、培育新型社区社会资本和促进社区社会建设等方面均具有一定实践意义。（2）有利于完善社区养老服务体系，进一步推动我国互助养老长效发展。
互助养老本身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克服了制度化养老保障不能有效解决的矛盾，填补养老体系空白，具有一定的时代价值。社区互助养老模式作为社区社会共同体建设的关键切入点，是积极应对老龄化的重要对策。
二、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的困境
社区代际互助养老不依赖血缘、亲缘代际互助，养老的供需双方长期互惠关系的形成和互助机制的可持续化发展堪忧。以社区“时间银行”为例，“时间银行”是指在互助养老的原则下，将社会各年龄层的志愿者的服务力量汇集起来，以低龄和健康老年志愿者为主，鼓励社会志愿者积极参与，为高龄和自理能力弱的老人提供养老服务。创新点在于将养老服务按照规定的积累和转换原则量化为时间货币，并赋予时间货币存储、提取、赠予、兑换四种功能，即时间货币可以存储起来等到自己需要服务时再提取使用，也可以将货币赠送给家人由其支配，还可以将货币直接兑换为实物。“时间银行”项目是政府治理、社会调节、居民自治的互助养老形式，供给方提供服务内容包含生活照料、精神慰藉等，每个项目标注了相应的“价格”，其价值表示为“时间币”。需求方可通过线上按需下单，供给方将点对点上门服务，志愿服务时长会转换成“时间币”，可供后续兑换服务或商品。总体而言，“时间银行”的实质是通过劳动价值的延迟支付以达到互助共济的目的。
（一）需求主体更迭，供应方接续无保障。在现实的社区代际互助养老中，存在着明显的群体不一致性。养老服务提供者一般是当期的青少年、壮年或者初老人群。而养老服务的需求者已是退出社会生产或者无劳动能力者，他们的有着较大的照护需求。但现在却出现需求方处于被选择的状态。因生命周期的不可逆性，服务供应方与服务需求方的成本与收益存在客观分离，供需双方并非一一对应。前期服务供给方变为现期养老服务需求方，只能由下一代供给方为其提供社区公共养老服务。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服务供给发生在多代交叠之中，无论是政府财政资金供给，还是社区组织互助行动方案、决策，都是基于当代人的需求做出的投资，之后再对下一代的收益进行预设，由此后代人只能被动接受当代人决策的结果，无“讨价还价”能力。因无法保障收益，当代服务供给方缺乏持续供给的根本动力。
（二）补偿形式单一，互助养老发展缓慢推进。以经济学中，人都是“理性人”为假设前提，即人都是理性的、自利的，用哪种形式对养老服务提供方提供服务补偿，是实现社区代际互助养老可持续发展之关键。仍以“时间银行”为例，时间银行中的兑换服务或商品即是对当期养老服务提供方的一种补偿形式，但是“时间币”也会出现“贬值”情况，而且人们往往对现期收益感兴趣，而对远期收益期待值不高。将服务转化成“时间币”或者积分的方式，这个“服务”区分标准是什么，怎样界定“高积分服务”与“低积分服务”，没有固定标准很容易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服务提供者会选择容易获得“时间币”的服务方式，而养老需求方真正的需求可能无人选择。
（三）社区养老服务供需双方积极性较弱，亟须加强。首先，现今许多老年人甚至年轻人都认为互助养老是不光彩的，对社区互助养老了解不足且抱有错误认知，这在一定程度上严重影响了我国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模式的广泛推广以及可持续发展。其次，由于经济的发展，大规模的人口流动扩大了亲缘间的空间距离，同时精神距离也在加大。这种现象的出现，一方面增加了亲缘代际养老的困难，另一个重要的影响是青年群体对社区互助养老的认可度不高，内生动力弱，对社区关系淡漠，致使导致社区社会资本信任危机。最后，老年人对信息化、科技化的移动终端操作能力有限，或者存在身体上的缺陷，无法很好地操作科技化产品，大大降低了待供养人群参与社区互助养老的积极性，如果单方面考虑年老人群，不使用或较少使用科技化移动终端，又会致使年轻人兑换服务补偿方面存在掣肘的情况，导致提供服务方的积极性受限。比较折中的方法是提供一个“中间人”或“中间机构”的方式，为老年人提供养老服务需求的电子化选择。
三、社区代际互助养老长效运行策略
社会保障本身就是一个资源再分配、实现公平的有效途径，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本质上属于养老保障的一种，理应力争实现资源再分配的公平。代际互助养老是生命体不同生命周期分阶段以供需两个角色出现。时间跨度大，需长效且有效运行。
（一）长效机制建立需要政府制定相关政策。社区互助养老是社会公共品，无法通过市场竞争实现公平，想要互助养老健康可持续地行稳致远，离不开权威的顶层设计，因此需要政府出面构建、维持秩序。社区代际互助养老已经超出了社区自治能力范畴，需要政府制定相关政策、措施维持其有效运行。运用政府公信力提升公民对社区代际互助养老获得远期效益的信心。政府需要将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服务纳入基层行政的工作内容，将责权划分明确。
（二）加强社会宣传，推进社区文化建设。由于社区养老待供养者及提供供养者双方的错误观念以及认知偏差，致使双方积极性较差，所以做好社区居民互助养老的宣传工作，完善社区互助养老心理认同机制，合理运用互联网等现代先进技术手段，积极拓宽网络宣传渠道，如在微信、QQ、学习强国等App上设置专栏进行宣传学习，增加其接受度和认同感。结合社区实际情况和互助养老自身优势，组织开展形式多样的下乡宣传活动，动员相关专家去社区进行讲解，积极宣传社区互助养老和孝亲敬老的优秀美德，有效扩大其在社区的影响力。媒体也可以主动报道各地区互助养老的实践经验和优秀成果，激发社区老年人互助热情，挖掘其潜在的互助养老需求，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吸引社区老年群体进入社区互助养老体系之中。培育互助理念，也是促进我国社区互助养老健康持续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
（三）丰富服务内容，提高互助养老质量。就目前社区互助养老来看，我国社区社会互助养老的需求结构较为单一，仅停留在生活照料、经济支持等低层次养老需求，而对精神慰藉、文娱活动、医疗保健需求层次较少，社区互助养老服务内容及质量亟待提升。服务内容及质量是互助养老长效发展的基石。针对老年人精神需求被忽视的情况，首先需要关注老年人精神健康状况，组织举办多种形式的文娱活动，鼓励有精力、有所长的老年人组成各类老年文艺团体，丰富其晚年精神生活。还可以组织心理辅导机构上门为老年人进行服务，提供心理辅导，有效满足老年人精神世界的需求。其次，将互助养老服务与社区医疗机构进行有效衔接，为老年人提供专业性、便民化的医疗保健服务，定期免费体检及护理理疗，开展追踪医疗服务。最后，建议政府有关部门强化养老互助人才培育机制，组建专业指导队伍，以增强专业化养老服务，提高社区互助养老质量，最终达到老年人自愿参与的目的，实现社区互助养老福利化、品质化、专业化、创新化发展。
（四）长效机制建立需要加大财政资金投入，社会群体共同参与。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的公益性毋庸置疑，政府的财政支持是其长效运行的基础，社会保障财政投入资源再分配是一种导向，加大财政投入可以增强公民对互助养老的信心。支持、鼓励社会共同参与不仅是参与当期养老需求方的互助服务，还需支持、鼓励参与资金投入、捐赠。政府财政资金有限，急需分配的各种需求也在不断增大，需要鼓励社区群体参与分担资金、人力需求，吸纳公益慈善资源。鼓励专业社区社会工作人才提供社区服务、监督保障社区养老服务的标准化执行；鼓励广大居民党员投身于社区服务中；完善社区志愿服务队伍建设；扩大志愿者服务活动范围。还可以适时采取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相结合的手段，扩大人员参与范围。充分发挥社区低龄老人和志愿服务力量，发挥社区互助养老服务的作用，适应多元养老模式趋势的要求；同时，在组织社区互助养老的过程中，引入双向激励的机制，既能够以可见的服务回馈鼓励健康初老人群参与其中，又能够为高龄需要服务老人提供直接养老服务，不仅可以在互帮互助的邻里活动中培育社区互助互帮的文明风尚，还有益于形成社会群体关爱老人的风尚。
（五）长效机制建立需要技术革新。为了全面、准确地记录社区参与互助养老的需求者（年老体弱者）的个人信息以及及时掌握身体状况，需要依靠信息技术、互联网技术的支撑搭建社区互助养老信息专门化的平台，利用平台信息管理将参与互助养老的需求者和提供服务者双方信息：服务需求、服务内容、服务过程、服务质量进行记录，同时电子化的平台管理保证了信息记录的长久性、可靠性，同时也减轻服务后勤人员的检索、登记困难程度，可以提高服务效率。
与此同时，现今社会技术支撑下，支付宝、微信中的数字资金的推广，让广大人民对信用储蓄方式的数字资金转移有着较强的信任感，同时提升了对社区代际互助养老中的“时间币”、积分的实际价值的信任感。但是，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提供服务程序并未实现规程细化，对此提出建立长效机制的几点建议：一是建立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线上平台，设计出相对精准计量模型，完善服务、需求、监管信息储存机制，在服务补偿的计量中，对不同强度、类型、效用的劳动采取差异化的积分储蓄方式，减少由模糊计量造成的服务效用不高问题。二是扩大社区代际互助养老线上平台应用范围，做好运营投入宣传，完善好跨区域、跨时段互助服务储蓄与消费机制，运用智能设备、“互联网+”、大数据分析等技术手段，力争建立具有社会公信的资源整合平台，促进社区代际互助养老服务机制的长效运行。三是平台内应设立互助养老需求信息网，涵盖老人较为详细的个人、家庭情况，包括生活习惯、经济情况等信息，按照老人的信息寻觅匹配老年志愿者及提供养老服务。平台需介绍社区互助养老政策信息、养老服务信息、养老组织信息、地区基本状况等，让参与互助养老的志愿者能够准确、清晰、便捷地获知社区基本情况、社区互助养老发展概况以及养老服务需求者的位置。还应建立志愿者管理信息库（含初老志愿者的相关信息），信息库应接入志愿者注册端口、需求服务信息发布端口，提供互助养老服务的相关记录和评价，量化互助养老服务的积分。
社区代际互助养老如果能够顺利大范围地推广，将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缓解我国的养老压力。不仅在养老方式上多了一个选择，还可以提高邻里友好程度，同时也宣传了我国传统的“孝”文化。
（作者单位：1.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2.济宁市食品药品检验检测研究院）
主要参考文献：
［1］田栋栋.村域社会资本视角下社区互助养老需求及其影响因素研究［D］.太原：山西财经大学，2022.
［2］杨庆凰.“时间银行”：城市社区互助养老服务模式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20.
［3］顾永红，刘宇.代际补偿与有效供给：社区代际互助养老长效运行机制探索［J］.社会保障研究，20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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