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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影响研究 |
| 第738期 作者：□文/马鑫芳 时间：2024/10/1 11:16:00 浏览：213次 |
［提要］ 当今，我国坚持扩大内需，以政府支出拉动消费，用政府“紧日子”换取老百姓“好日子”。深入探究各类政府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可以为政府支出结构的优化及相应政策制定提供参考建议。本文将政府支出划分为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应用中国31个省份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实证检验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研究发现：社会文教支出对居民消费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经济建设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呈现负向作用。因此，提高社会文教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压减经济建设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与行政管理支出占总支出的比例有利于居民消费提升。
关键词：政府支出结构；居民消费；固定效应
中图分类号：F810.4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3年12月6日
消费、投资、出口被誉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但当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特别是在国际经济形势日趋复杂的当下，传统外需拉动经济增长模式受到前所未有的限制。同时，居民消费不仅在一国经济发展中起着基础性作用，还反映出一国居民的生活状况。居民消费率过低不仅是我国经济发展中长期存在的问题，也是我国经济转型升级、人民生活水平提高道路上的一大阻碍。“十四五”规划建议也提出要全面促进消费，因此促进居民消费增长、实现“内需拉动”显得尤为重要。
政府支出规模与结构对促进居民消费增长起着重大作用。一方面政府支出增加能引起国民收入一定程度的增加，进而影响居民消费；另一方面政府支出结构的变化状况反映着该国或地区政府主要职能及重点关注问题，每类支出的变化对经济运行的作用方式也不尽相同，进而对居民消费产生不同的影响。政府支出在社会经济领域起到重要作用，但诸如政府支出中“三公”经费过高、铺张浪费行为严重等问题日益严峻。近年来，我国提出应用政府收入的“减法”来换取企业与市场效益的提升。2020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也明确“各级政府必须真正过紧日子”，用政府的“紧日子”来换取人们生活的“好日子”。因此，优化政府支出结构，用有限的支出更好地促进居民消费增长，进而实现政府职能、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势在必行。
一、文献综述
目前，学界关于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研究已较为丰富，但是对于政府支出结构的划分并未形成统一的标准。学界大都采用Devarajan et al.（1996）的划分方式，将政府支出按经济性质分为生产性支出和非生产性支出；或是根据胡永刚和郭新强（2012）划分方式，按支出用途将政府支出划分为生产性支出、服务性支出和消费性支出。
相应的，在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影响方面的结论也存在着分歧，如李树培和白战伟（2009）、刘江会等（2016）在民生性问题上的结论相差不大，但在行政管理支出问题上产生分歧。前者运用SVAR模型探讨了民生支出与“三公”支出对消费的不同作用，得出增加民生支出对居民消费的正向作用要优于减税，而“三公”支出将阻碍居民消费。后者在对两次金融危机的研究中发现经济建设与“三公”等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不显著。在民生支出问题上，解欢欢（2016）细致地研究了社会保障支出中养老保险支出与医疗保险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得出养老保险在带动消费问题上优于医疗保险；阳逸珊（2018）从教育支出角度出发，得出教育支出增加有利于居民消费增长。在生产性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作用上，方福前和孙文凯（2014）、李翠兰（2018）、台航和刘栩畅（2019）持抑制观点。另一些学者如王玉凤和刘树林（2015）认为生产性支出能够促进居民消费增长，而消费性支出对居民消费有挤出作用。
此外，一些学者从区域差异角度出发，探究不同地区各类政府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状况，如万建军（2019）提出东部、中部、西部不同地区对城镇居民消费支出影响最大的政府支出类型各不相同。
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整理发现，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不能一概而论。政府支出在不同地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程度不同，且会随着时间推移、外部经济条件改变和政府职能转变等状况不断变化。目前，多数研究都是从某一项或几项支出的规模出发，探究其对消费的作用，而从某项支出占总支出比例的角度来探究其对居民消费影响的文献较少。因此，本文将从各项支出占政府总支出比例方面探讨中国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
二、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对不同类型的政府支出对居民消费会产生的影响进行分析，需要选取一种划分政府支出结构的方法，因此本节以政府支出的功能分类为基础，分别研究政府投资性支出、服务性支出与消费性支出对我国居民消费的影响。
（一）变量选取。因为居民消费带有量纲，因此在实证分析中用各省居民消费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值，即居民消费率作为被解释变量。按性质将政府支出划分为政府投资性支出、政府服务性支出、政府消费性支出，它们分别对应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行政管理及国防支出。因此，本文选取经济建设支出占政府总支出比例（以下简称经济建设费占比）、社会文教支出占政府总支出比重（以下简称社会文教费占比）、行政管理支出占政府总支出比重（以下简称行政管理费占比）为核心解释变量，并分别探究三者对我国居民消费的影响。由于居民消费受到地区内整体经济运行状况、家庭人口结构情况等因素的影响，因此选取各省GDP增长率与总人口抚养比作为控制变量。
（二）数据描述。本文使用2007～2018年间我国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表1显示了被解释变量和核心解释变量的描述性统计。本文使用的数据均来自于国家统计局、各省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总体看来，各省居民消费率总体相差不大；社会文教支出在各省政府支出中占比最高，经济建设支出居中，行政管理支出占比最低；经济建设支出标准差最大，离散程度最大；行政管理支出标准差最小，离散程度最低。（表1）
（三）模型设定。为探究我国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建立以下回归模型：
Cit=α+βmMit+βzZit+μi+νt+εit （1）
Cit为被解释变量，代表第i个省份、第t期的居民消费率，用以衡量我国31个省份的居民消费情况；核心解释变量为Mit，包括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行政管理支出，用以探究我国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控制变量为Zit，包括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消费者价格指数、总抚养比、城镇登记失业率、城市化率，控制地区间人口结构与经济发展状况等其他因素的差异，用以说明其他因素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个体效应与时间效应分别用μi与νt代表，用以说明不同地区非观测异质性因素和共同冲击因素的作用；误差项为εit，说明其他因素的影响。
三、实证结果分析
通过对上一部分数据与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探究2007～2018年我国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即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率的总体影响及其个体影响，如表2所示。（表2）
首先，利用面板数据进行混合OLS回归，结果显示在表2的第（1）列。结果表明，政府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率均有显著影响，其中政府经济建设支出与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率有负向影响，而社会文教支出对拉动居民消费率起到正向作用。虽然其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但未能控制个体效应与时间效应，我们需进行改进。
其次，本文选取固定效应模型与随机效应模型，并进行豪斯曼检验，结果显示采用固定效应模型更合理。表2中的第（2）、第（3）、第（4）列表示单独研究政府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与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率的影响，除模型（3）外显著水平均有所下降，但所有模型系数方向均未改变，进一步说明了社会文教支出对拉动居民消费的正向作用是明显的。
表2中的第（5）列表示综合考虑政府经济建设支出、社会文教支出与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率的影响，结果表明三者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具体表现为：政府经济建设支出每增加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率将下降0.230个百分点；社会文教支出每上升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率则上升0.271个百分点；行政管理支出每上升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率将下降0.906个百分点。控制变量中消费者价格指数、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城市化率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随着消费者价格指数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提高，居民消费率呈下降趋势；城市化率对居民消费率呈正向影响，城市化水平提升1个百分点，促进居民消费率上升0.537个百分点。总抚养比在5%的水平上显著，对居民消费率提升呈正向影响，总抚养比上升1个百分点，居民消费率将上升0.002个百分点。城镇登记失业率的回归系数不显著。
表2第（6）列为同时控制个体效应和时间效应的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经济建设支出系数仍然为负，社会文教支出与行政管理支出系数显著性水平明显降低。综合来看，采用不控制时间效应的固定效应模型即第（5）列回归结果更佳。
四、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本文利用我国31个省（区、市）近年来的面板数据，应用固定效应模型对我国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进行验证。研究结果显示，以政府性质及职能划分政府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有着显著影响。政府经济建设支出与行政管理支出对居民消费具有负向影响，社会文教支出对居民消费具有正向影响。因此，增加地方财政教育支出、科学技术支出、文化体育与传媒支出、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医疗卫生支出能有效促进我国居民消费的提高。同时，地方财政一般公共服务支出的增加，对我国居民消费的提升有很大的阻碍作用。政府经济建设支出对我国居民消费的影响相对较小。
（二）政策建议。为了更好地发挥政府职能、提升政府资源配置效率，促进居民消费的提升，最终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提出以下几点政策建议：第一，进一步提高在教育、科技、文化、社会保障、医疗卫生等关系人民生活福祉领域的支出。一方面提高社会文教类支出符合我国政府性质、宗旨，也符合解决当下我国主要矛盾的需求；另一方面在“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之下，要实现“内需拉动”的转变，应积极发挥社会文教支出对居民消费的拉动作用。第二，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政府经济建设支出对居民消费具有“挤出效应”，应合理降低对经济直接干预。适当减少环境保护、城乡社区事务、交通、资源勘探、商业服务业、住房保障等相关的经济建设类地方政府支出。第三，深化政府机构改革，降低行政管理费用支出，项目支出预算进一步公开。科学、合理划分政府机构职能，建设运行高效、科学规范的地方政府机构。提高政府效率，降低冗杂费用，让政府更好地助力于居民消费的提升、生活水平的提高。第四，推进城乡协同发展，稳定物价水平，刺激农村居民消费提升，同时继续推进有为政府建设，为我国居民消费的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提升提供良好的条件。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经济金融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胡永刚，郭新强.内生增长、政府生产性支出与中国居民消费［J］.经济研究，2012.47（09）.
［2］李树培，白战伟.减税和扩大政府支出对经济增长和扩大内需的效率与效力比较——基于SVAR模型的分析［J］.财经论丛，2009（05）.
［3］刘江会，董雯，彭润中.两次金融危机后我国财政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率影响的比较分析［J］.财政研究，2016（01）.
［4］解欢欢.财政性社会保障支出对居民消费影响的实证研究［D］.南宁：广西大学，2016.
［5］阳逸珊.我国公共教育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18.
［6］方福前，孙文凯.政府支出结构、居民消费与社会总消费——基于中国2007-2012年省级面板数据分析［J］.经济学家，2014（10）.
［7］李翠兰.促进居民消费的财政支出研究［D］.武汉：中南财经政法大学，2018.
［8］台航，刘栩畅.财政支出结构与居民内需扩大：理论分析与跨国证据［J］.宏观经济研究，2019（07）.
［9］王玉凤，刘树林.财政支出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动态影响——基于DSGE的实证分析［J］.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15.35（02）.
［10］万建军.地方财政支出规模与支出结构对城镇居民消费的影响——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J］.商业经济研究，2019（16）.
［11］Devarajan Shantayanan，Swaroop Vinaya，Zou Heng-fu.The composition of public expenditure and economic growth［J］.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96.3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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