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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互助养老现实困境与路径选择 |
| 第739期 作者：□文/程静静 时间：2024/10/16 14:00:13 浏览：8次 |
［提要］ 随着农村人口结构老龄化趋势加剧，传统家庭养老模式逐渐弱化，在此背景下，农村互助养老逐渐成为传统家庭养老模式的重要补充方式，是当前养老服务领域的重要发展方向。然而，农村互助养老在实践过程中面临养老思想滞后、资金缺乏、专业知识技能欠缺、监督管理体系不健全等现实困境。对此，可以通过综合施策，助力农村互助养老走出一条可持续发展路径。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农村养老；互助养老
中图分类号：C913.7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3月12日
伴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流向城市的数量不断增加，农村地区的空巢老人、留守老年人口数量和比例日益增长，人口老龄化城乡倒置的趋势较为明显，农村人口老龄化的问题突出，农村养老迎来了很大的挑战。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成为解决我国农村养老问题的重要举措。
一、农村互助养老的内涵与优势
（一）农村互助养老的内涵。目前，农村互助养老并没有统一的标准化定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农村互助养老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它在我国农村社区中有着悠久传统和实践经验。我国农村互助养老最早可以追溯到古代农村社会，其中“不独亲其亲” “互助共济” “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等论述就是说明。
一些学者将农村互助养老看作是传统文化和社区精神的延续。以老年人情感基础或相近的生活习惯为前提，老年人自愿聚集在一起，主动发挥各自的余热、抱团取暖，侧重于互相帮扶、亲情支持、共同承担风险等传统价值观念。还有一些学者强调，农村互助养老主要是为了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创新传统养老模式的一种形式。利用社区资源和邻里关系密切的优势，通过共同承担风险和资源共享等方式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养老需求，进而减轻老年人及其家庭的经济压力，降低养老成本，提高养老质量。
基于现有的理论与实践认识，笔者认为，一方面农村互助养老强调社会的共同责任，倡导社区、家庭、个人共同承担照顾和支持老年人的责任，村民之间相互帮扶与慰藉，形成共建共享的养老社区；另一方面农村互助养老强调资源整合与保障，通过整合农村社会各类资源和建设养老服务设施，提供医疗保健、精神慰藉、文化娱乐等服务，为农村老年人提供更加全面、多元化、个性化的养老服务，满足老年人的多样化需求，促进农村养老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和老年人的晚年幸福安康。
（二）农村互助养老的优势
1、有效整合养老资源，降低养老成本。农村地区的养老资源相对有限，互助养老可以将分散的资源进行整合，降低养老成本。例如，农村空心化导致很多房屋闲置，许多老人独居两层、甚至三层楼房，其家庭成员可能会主动捐出房屋的使用权，政府出资进行改造或者建立养老院、日间照料中心等，节约运营成本。此外，农村互助养老还可以依托村民的劳动力资源，村民志愿者提供劳动力参与养老服务建设，这些劳动力可以用于养老设施建设、维护、管理以及提供老年人日常照料等服务，进而减少了雇佣专业人员，劳动力互助，人力成本降低。
2、满足老年人精神慰藉，增强幸福感。农村互助养老能够为老年人提供全方位的关爱和支持。一方面在互助养老过程中，老年人不仅能够得到身心上的照顾，还可以得到心理上的关爱，老年人可以在互助养老的过程中建立更多的社交关系，分享彼此的生活经验、情感需求，互相支持，从而减少孤独感和抑郁情绪；另一方面农村互助养老强调尊重老年人的价值和尊严，老年人能够参与到一些决策、管理以及志愿活动中，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真正实现老有所为，激发老年人的活力，让他们感受到被尊重、有价值，从而提升幸福感。
3、促进社区和谐稳定，增强凝聚力。在互助养老模式下，社区成员之间建立起互助关系，且农村地区人口较为密集，居民之间往往有着共同的利益和情感纽带，大家更容易形成互助意识和合作精神，增强社区成员之间的信任，促进社区凝聚力的提升。另外，老年人可以一起参与集体生活、文化娱乐、节日活动，通过共同体验和分享，增进彼此之间的情感联系，也能促进社区成员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营造融洽的社区氛围。
二、农村互助养老现实困境
（一）传统养老思想根深蒂固，互助养老认同度不高。几千年的社会观念“养儿防老”是中华民族传统的“孝道”文化，尤其是在老一辈的思想中根深蒂固，父母养育子女，不仅是为了传宗接代，更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对老年人自身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机能不断退化，农村老年人的社交圈子逐渐减小，孤独感日益增加，部分老年人对子女会产生较强的亲情依赖，认为只有和子女同住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感支持与关怀，因此希望能与子女生活在一起；更重要的是，部分老年人认为子女负责照料和赡养他们是一种天经地义的道德义务和家庭责任，如果选择其他养老方式则表明子女失职，老年人自身及其家属的面子问题成为心中难以跨越的坎。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孝顺被视为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是一种深深植根于中国文化中的价值观。对于我国的许多家庭来说，子女让父母参与到互助养老模式被视为对父母态度冷漠，意味着他们的子女不愿意、或者没有时间和能力赡养他们、不尽子女职责，甚至被贴上“不孝”的标签。因此，在传统养老思想的影响下，子女可能会承受来自家庭和社会的期望压力，最终继续选择家庭养老，亲力亲为地照料父母的晚年生活。
（二）经济基础薄弱，养老资金缺乏。农村地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农村地区就业机会相对较少，居民主要依靠农业生产为生计来源，而农业生产容易受到各种不确定因素的影响，生产经营风险较大，农民收入较低且不稳定，经济基础比较薄弱。因此，互助养老建设过程中大部分资金来源于政府财政拨款。然而，当前我国财政经费并不充足，面临着多方面的支出压力。
一方面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养老需求持续扩大；另一方面社会保障、医疗卫生、教育等领域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同时还需要应对经济结构转型、乡村振兴等各项艰巨任务。而财政资金有限，农村互助养老资金来源渠道相对单一，缺乏多元化的资金投入，互助养老的发展受到严重束缚。例如，养老服务供给不足、养老保障水平低下、养老服务质量下降等问题层出不穷，长此以往，农村互助养老举步维艰。
（三）互助养老专业知识匮乏、技能欠缺。农村互助养老作为一种由熟人发起的基于社区居民之间互帮互助的养老模式，有着非亲即邻、信赖感强的典型特征，在解决农村养老问题上具有独特的优势。然而，由于专业知识与技能的欠缺，这一模式在实施过程中面临着挑战。首先，农村地区教育资源相对匮乏。参与互助养老的施助者主要是低龄且健康的老年人和具有奉献精神的志愿者，该群体一般缺乏专业的养老护理知识，他们可能不了解老年人的特殊需求，从而无法提供科学、合理、细致的服务，养老服务质量难以保证。此外，养老服务领域不断涌现出新的理念和技术，必要的专业知识欠缺会直接影响到新理念、新技术的吸收和运用，从而限制了互助养老模式的创新与发展。其次，在众多农村环境中，尚未建立完善的互助养老服务培训体系。互助养老服务提供者基本没有机会经过正式的培训，同时部分成员认为互助养老主要依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和帮助，对专业培训的重要性认知不足。缺乏专业技能的参与者可能无法有效管理养老资源，导致资源浪费，增加运营养老成本，从而影响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长期运行。
（四）监督管理体系不健全。在农村地区，由于资源匮乏、管理不规范、社会支持不足等多种原因，导致农村互助养老监督管理体系不完善。这一问题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农村老年人的养老保障和服务质量，阻碍了农村互助养老事业的健康发展。首先，农村地区缺乏健全的监管机构和专门的监督人员队伍。由于监管机构设置不足、监督人员数量有限，农村互助养老组织的日常运行和服务质量往往无法得到有效的监督和管理。此外，职权分配不明确，容易出现资金管理不透、资源配置不合理、组织服务不规范、违规行为和不良事件频发等问题，老年人的合法权益难以得到有效保障。其次，农村互助养老法律保障机制不完善，缺乏明确具体的监督管理标准和指引。老年人及提供服务的个人或组织的权益缺乏有效的保护机制，一旦出现争议或侵害权益的行为，参与者很难通过法律途径寻求公正解决。此外，缺乏完善的法律保障和约束机制可能导致互助养老中的风险预防、识别和处理机制缺失，抵抗意外风险能力较弱，当发生财务、服务质量、安全事故等问题时，难以及时有效地进行处理，出现执行不力，进而导致公众对互助养老模式的信任度下降，影响社区成员的整体参与度和整个模式的可持续发展。
三、农村互助养老可持续发展路径选择
（一）积极引导家庭支持，转变传统养老思维。从家庭角度而言，家庭成员要转变传统养老认知，积极参与到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实践和推广中来。首先，子女可以选择实地前往农村互助养老示范点进行调研，与参与者交流互助养老的经验和感受，甚至抽出时间作为志愿者参与到其中，去感受互助养老模式的具体运营情况，亲身体验互助养老模式带来的影响和意义。其次，子女可以参加相关机构组织的讲座，学习互助养老的理念、政策和实施方法，共同探讨互助养老模式的特点、优势及实践方法。提升自身对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认知水平，进而帮助父母逐步转变传统养老观念，增强对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认同感，提升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度。最后，子女要积极支持老年人参与农村互助养老的想法。善于倾听长辈的想法、关心他们的养老需求，在此基础上为老年人提供农村互助养老的相关信息和建议，帮助他们全面深入地了解互助养老的优势，最终共同制定合理的养老规划。为老年人提供相应的物质支持和精神陪伴，如参与照料老年人的日常生活、陪伴老年人进行户外活动、同老年人分享彼此的生活经历、心灵感悟等，增强彼此之间的情感联系，让老年人在社区家庭中感受到社会的温暖和关爱，真正提升老年人的养老质量和幸福感。
（二）引入市场机制与社会力量，拓宽资金渠道。首先，政府引导支持发展特色产业。当地领导班子可以根据当地资源禀赋和优势、充分利用当地人文环境和地域特色，引入技术、资金和市场等资源，带领农民培育和发展特色产业，不断延长产业链条，促进农村经济的转型升级，为村民制造更多就业机会，增加农民的经济来源，改善养老基础，为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提供资金支持。其次，鼓励社会资金参与。政府可以出台相关税收优惠政策，吸引相关企业、金融机构、民进组织及个人投资者参与进来。例如，对投资农村互助养老产业的企业给予税收减免或补贴，激发社会资本的投资热情。也可以设立专门的养老金融产品提供社会资本投资选择，通过多元化的投资方式，包括股票、债券等吸引更多的社会资金参与，为农村互助养老提供更加广阔的资金来源，以保障互助养老模式在各地农村有条不紊地落地实施。
（三）加强养老服务队伍建设，破解人才“瓶颈”。提升互助养老参与者的专业知识与技能是有效改善服务质量，满足老年人多样化的养老需求，推动农村互助养老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关键。第一，建立信息传播渠道。通过电视、广播、网络线上及线下讲座、培训班、研讨会等多种形式传播农村居民互助养老知识，不同受众群体根据自身需要自由选择。也可以制作宣传片、宣传手册、海报等，让农村居民更加便捷地获取互助养老的基本知识、政策解读以及实用技能。第二，开展养老服务培训。政府、社会和相关机构可以组织培训班，邀请专业养老领域的专家、学者为互助养老参与者提供培训服务，传授互助养老知识与技能，并对培训效果进行评估，持续跟进学员的学习情况和实践效果，确保培训的有效性和实用性。第三，鼓励专业人才参与。设置相应的奖励机制，鼓励社会专业人才从事农村互助养老工作。同时，不断完善护理人员薪资结构，制定护理提成等制度，实行多劳多得、优绩优酬，提供职业发展机会和晋升空间，不断提升行业的吸引力，进而让更多人才投身于互助养老事业。
（四）完善管理机制，加强监管力度。加强监管力度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是维护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正常运行、保障参与者权益和提升制度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为农村老年人提供更优质养老保障的重要举措。第一，建立专门的监督管理机构。制定合理的组织结构，设立专门的部门或岗位，同时配备专业化的人员，包括监管人员、法律专家、财务人员等，为农村互助养老项目提供全面的监督服务；制定相关的规范和监管政策，定期对农村互助养老项目进行检查、评估，及时发现并纠正问题，确保监督工作的全面性和及时性，维护互助养老项目的正常运行。第二，鼓励社会公众参与监督。首先，建立便捷的举报渠道，鼓励公众对农村互助养老的项目监督，积极举报违规行为和不良现象，增加监督广度和深度；其次，设立农村互助养老监督奖励机制，对积极参与监督工作并取得成效的社会公众给予奖励和表彰，激励更多人参与到监督过程中，共同推进农村互助养老监督管理工作。第三，加快制定农村互助养老法律法规。完善的法律法规可以为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提供良好的实施准则，明确相关主体之间权利与责任的划分，防范和打击违规违法行为。确保参与者的合法权益得到有效保障，使农村互助养老合法、有序、稳定运行，进而更好地增强农村老年人对互助养老模式的信心。
综上，伴随着老龄化、城市化进程加剧，农村老年人的养老问题面临着巨大挑战。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事关国家发展和民生福祉，是有效缓解劳动力短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举措。农村互助养老具有其独特优势，对解决农村养老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农村互助养老在实践中存在着传统养老思想束缚、资金缺乏、技能欠缺、监督管理体系不健全等诸多问题。针对存在的现实困境与挑战，需要积极寻找解决之道，开创适应时代发展的新路径。本文从家庭、社会、政府三个层面出发，指出农村互助养老在路径选择上，需要引导家庭支持、引入市场机制、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加强养老服务队伍建设、完善监督管理机制，多措并举共同构建健全的农村养老服务体系，促进我国农村互助养老的可持续发展。
（作者单位：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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