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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产业 |
| 荷兰高效农业对我国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启示 |
| 第740期 作者：□文/谢璟恺 时间：2024/11/1 17:11:34 浏览：14次 |
［提要］ 荷兰农业以其高效的生产模式和高产出著称。分析其原因，得益于农业科研、成果推广转化与农业教育三者紧密结合，政府的支持和引导、科技创新驱动、农业经营主体的合作以及职业农民培训机制。我国农业面临着重大的发展机遇和挑战，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荷兰的经验值得借鉴。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乡村振兴；农业人才培养；农业现代化
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发达国家农民培训对江苏培育高素质农民的借鉴研究”（项目编号：2021SJA1493）
中图分类号：F32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5月19日
2023年习近平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指出，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为基本内涵，摆脱了传统增长路径的束缚，契合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型的内在要求，具有高科技、高质量、高效能的特征。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就是要提升农民的整体素质，加强农业信息化应用、数字化转型，优化生产组织形式。本文借鉴荷兰高效农业的经验，就提升我国农业新质生产力谈些浅见。
一、荷兰农业概况
荷兰是一个小国，国土面积只有4.1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江苏省的40%。全国地势低洼，24%的面积低于海平面，常年多雨，光照不足，资源匮乏。荷兰农业主要包括园艺业、畜牧业和种植业。园艺业占农业产值的40%，畜牧业占农业产值的50%，其他主要种植马铃薯、小麦、玉米等。荷兰在国际农产品贸易中占显著地位，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农产品出口国，其花卉与蔬果的出口量稳居全球首位，乳制品、动植物油和肉类出口量也居世界前列，这使得其在全球农产品贸易中拥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力。
荷兰的农业劳动力只占全国劳动力的5%，但是农业生产总值却占GDP的10%，这样高效的产出不仅与机械化、自动化的生产方式有关，还离不开优秀的农业人才。荷兰的农民都致力于创新，把农业当作科技产业来做，用规模来摊薄投资成本。对农产品的选择和产量，注重市场分析和行情变化。农业生产讲究科学，遵循生长规律，以最优的质价比生产食品、花卉和植物。农民的专业技术和经营管理农场的能力是保持先进农业产业链的秘诀。
二、荷兰高效农业分析
（一）政府有力支持和引导。荷兰农业被当作国民经济重要产业，其发展离不开独特的“OVO三位一体”模式。该模式将农业科研、成果推广转化与农业教育三者紧密结合，共同构成荷兰农业发展与一体化经营的稳固基石。政府高度重视农业科研、推广和农业教育三者的发展，视其为推动农业现代化的重要职责。因其土地资源有限，更注重生态化发展，有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及一系列保障食品安全的质量标准及检验标准，如控制化肥、农药等使用，鼓励建立可持续的农业生产体系，从事绿色农业经济活动等。荷兰还构建了一套普惠性金融体系以专门服务于农业发展，包含健全的农业贷款机构、规模庞大的农业贷款担保基金和农业发展与改组基金，它们共同为荷兰农业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的资金保障。
荷兰农业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快速发展，经历了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有利于农业发展的政策和措施，包括提供财政补贴、税收优惠、信贷支持、技术指导、市场开拓等。政府还建立了一个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规范了农产品质量标准、环境保护要求、动植物卫生检疫制度等。政府还积极参与国际合作和交流，加入欧盟共同市场，与其他国家签订双边或多边贸易协定，扩大了农产品出口市场。
（二）科技的创新和应用。重视通过科技创新来提高农业竞争力和效率。位于小城瓦赫宁根的瓦赫宁根大学是全球农业与生命科学领域最强的大学之一，其农业科学、生命科学、食品科学等专业领跑全球。世界十大种子公司中，荷兰占四席，是种业产业化程度较高的国家之一，位于农业产业链的上游，在育种、栽培、防治、收获、加工等方面都采用了先进的技术和设备。
大力推行温室农业工厂化生产。荷兰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国家，低洼潮湿、光照不足。为此，建设立体农业、设施农业，向空间要效率，提高土地利用率。建设玻璃温室厂房面积达到1.1万公顷，约占全球面积的1/4。温室厂房+无土栽培是荷兰农业的标准操作，温室内部是一层一层的“货架”，“货架”上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种叫岩棉的栽培基质，这种材料透气、保湿，能很好地给作物提供养分。在这些温室里，荷兰人利用智能化的环境控制系统，调节光照、温度、湿度、通风、灌溉、施肥等条件，实现了作物的全年无间断生产。这些温室还采用了循环利用水肥的系统，减少了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在这些温室里，荷兰人种植的蔬菜和花卉，不仅产量高、品质好，而且安全卫生，符合国际市场的要求。
应用农产品深加工科技，让农产品增值。通过大规模进口初级农产品作为食品加工原料，对其进行加工，再大量出口高附加值的加工食品，这种大进大出的模式显著提升了荷兰农业的创汇能力，是其农业增收发展的重要策略。
（三）组织的合作和联合。荷兰农业的组织形式主要是家庭农场，其中专业型家庭农场的占比超过九成。家庭农场生产的高度专业化，提升了农业生产效率，增强其产品的竞争力，是荷兰农业高效发展的重要因素。但这样小规模的生产主体使得各个家庭农场在经济市场中的力量比较薄弱，在采购、运输和销售等多方面都没有优势。由于这些家庭农场生产的产品种类基本相同，也没有自己的标记，所以这些家庭农场的产品有着相同的市场地位。
为了防止内卷，农民合作起来，通过合作社、协会、联盟等形式，实现了规模化、专业化、集约化的经营。在合作社中，农民将采购、销售等某些经济活动合并，形成规模效益，共享利润并分担风险。传统的合作社大多都是有直接经济目的的，大量合作社结合在一起获得规模经济效益，联合起来避免市场上的垄断行为。这些组织不仅为农场提供生产资料、技术服务、质量检测等支持，还为农场提供订单生产、统一收购、集中销售等服务。现在有一些新型的合作社，例如专门提供服务的合作社，他们不参与经济活动，主要是为成员提供经营管理方面的咨询服务和根据成员需求组织培训学习。
（四）职业农民培养体系完善。1996年荷兰出台《教育和职业培训法》，正式将用人单位列入职业教育培训的国家体系中来。政府、用人单位以及学校或培训中心是职业教育的政策制定者和执行者。依据职业教育“二元化”理念培养既有理论知识又会实践操作的当代职业农民。
1、职业农民培养体系完善。涵盖职业准备阶段、中等职业教育阶段以及高等职业教育阶段（即应用技术大学）。学生在职业初中需接受为期四年的教育，其中前两年的课程设置与普通中学相同，侧重于基础学科的学习；而后两年则侧重于专业课程，培养学生的专业技能和农业知识，为未来的职业生涯奠定坚实基础。初中毕业后既能进入普通中学学习为进入应用技术大学做准备，又可以进入农业中等职业学校学习。在中等职业学校，学生主要学习农业生产与经营知识和技能。农业专业一般采用模块式教学，需要学生到农业企业或者农场边实践边学习。学生可以选择全日制的学习方式，40%～80%的时间在学校进行理论知识的学习，剩下时间到企业进行实训；也可以选择学徒制的方式，每周在学校学习一天，剩下4天在企业进行实践。高等职业教育由应用技术大学承担，这一阶段学员主要学习农业经营、生产组织等内容，学员依然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全日制或学徒制学习模式。但是无论是全日制还是学徒制，都是需要参加相关考试的，只有通过考试才能拿到相应的文凭。学习采用“研究学习项目+工学结合”的方式，将学习内容与岗位职责相结合，培养能适应岗位的高级技术人才。
2、农民成人职业教育非常发达。全国共有300多所农业院校和培训中心，几乎覆盖了农村所有地方。这些培训中心都向社会开放，所有农民只要有需要就可以参加学习。其培训的内容不仅涉及传统的农业生产的技术和技能，还有农业经营管理方面的相关内容。培训中心还可以根据学员的要求开发相关的课程，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三、我国发展农业的机遇与挑战
（一）机遇。党和政府高度重视，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重中之重的工作。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推进现代农业建设。农业综合生产能力稳步提升，粮食连年丰收。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过程中，将扩大内需确立为战略基点，充分发挥超大规模市场的潜在优势。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深入推进，生物技术、信息技术等高新技术正加速向农业农村各领域渗透，为农业现代化提供了强有力的科技支撑。在此背景下，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和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均得到显著提升，农业绿色发展也取得了显著进展。农民收入水平得到显著增长。政府对农业的支持保护力度不断加强，多元化投入格局加速构建，进一步推动资源要素向乡村地区汇聚，为农业发展的深入推进提供坚实的支撑与保障。
随着城市化的加速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食品品质和营养价值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居民消费多元化，除主食外，对肉蛋奶、水产品、果菜茶品种等的需求不断增加。消费者更加关注自身健康，对食品安全要求越来越高。观光农业、休闲农业等新型农业业态涌现，带动新消费需求，为农业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因此，农业生产需要更加高效、可持续和环保，以保证粮食的安全和质量。这为农业发展提供了内生动力。
（二）挑战。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业劳动力在整体就业人口中所占比例呈下降趋势，但仍大幅高于农业产值所占比例。截至2020年，我国农业劳动力人数仅为1.77亿人，相较于1978年的数量减少了约46个百分点，占全国总就业人口的比重约为23.6%。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这一占比仍然偏高，发达国家的这一比例通常维持在10%左右甚至更低水平。城市化进程加快，农村劳动力大量外流，导致农村劳动力短缺，青壮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的越来越少，农业劳动力老龄问题日趋严重。农民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2019年农业从业人员中初中及以下学历占比为92.1%，拥有较高教育水平的人数相对较少，而且主要集中在农业领域的技术和管理岗位。
城市化进程加速和人口增长，使得耕地、水资源短缺和生态环境恶化的问题日益突出。农业生产方式仍然比较粗放，大量使用化肥、农药等化学物质，导致土壤污染和水源污染等问题日益突出。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仍然占主导地位，农业科技水平整体较低。育种科技创新能力不足，抗风险能力较弱。农民的经营规模太小，农业产业链条较短，农产品加工、销售等环节的发展相对滞后，面临着农产品产能过剩和价格波动的困扰，导致整个农业产业链条的效益不高。此外，由于缺乏品牌意识和营销手段，使得我国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不足。
如何用越来越少的土地、越来越少的水资源、越来越少的劳动力生产出更优质的农产品，就需要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
四、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思考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加快中国特色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就是要立足国情农情，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借鉴荷兰高效农业的做法，大力提高职业农民的素质，培育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高素质农民队伍；应用现代科技，强化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优化农业经营组织，提高经营效率和抗风险能力。
（一）优化队伍，加快培养人才
1、吸引年轻人从事农业，提升农民整体素质。正视农业劳动力老龄化。传统农民勤劳、朴实，但由于耕种面积小，种植着无需精耕细作的农作物，粗放经营。他们知识水平有限，在信息收集、新技术运用等方面处于劣势，增加了农业现代化建设的难度。要吸引更多的年轻人，特别是接受过农业类职业教育的学生到农业生产、技术一线，既要改变农业被认为是辛苦、低收入和缺乏发展机会的行业观念，又要改变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和生活条件相对较差现状，最关键的是要让他们看到发展的前景，能发挥自身才能，发展好产业，提高收入。综合性大学涉农学院、农业类高职院校是农业专门人才教育的主力军，要坚持学用结合，高度重视实践教学环节，切实提升学生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加强实践技能的培养。加强思想教育，扎根农村，增加发展好的农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政府要对高校毕业生直接在农村从事农业工作的推出补贴和扶持政策，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现在，有一批在外打工的青壮年看到了农业发展的机会，离开城市返乡创业，要关注他们的需求，提供职业技能培训机会，对创业提供帮扶。
2、加强高素质农民、农村实用人才和创新创业带头人培训。他们是农村大学生、农业技术能手、企业家及返乡创业的农民工，具备较高教育水平或相对年轻化。他们承载着推动农业科技应用、促进农业生产经营规模化、标准化、集约化发展的重要使命，是农业发展的带头人。激发涉农院校、农业科研院所、农业企业、社会组织的积极性和能动性，构建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协同发展的农民培训体系。建立协同机制，实现培训资源的优化配置和高效利用。在培养内容上，应以市场需求和农民需求为导向，围绕培养“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提高这三类人的知识水平、专业技能、农产品经营能力和农业企业管理能力。针对不同的培养对象和目标，采取分类、分层次的培养方式，确保教育培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此外，还应加大对农民职业培训教育的资金投入，引入第三方评价，建立公平、透明的经费使用机制，进一步提高资金使用效率。
（二）面向市场，强化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
1、深化农业科技体制改革。建立高校、农业科研院所、大型农业企业上下联动、协调统一的科研体系。加强种质资源保护和育种创新攻关，加快推进种业振兴行动，加大种源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加快选育推广生产急需的自主优良品种。推动重点领域项目、基地、人才、资金一体化配置。聚焦农业智能化升级和可持续绿色发展，加速研发和创新一系列满足国情需要的智慧农业技术和产品。让更多的科研机构和企业加入到农业科学研究体系中，共同推进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发展。
2、推进设施农业发展。实施国家粮食安全战略，保障粮食安全。大力推行温室农业“工厂化”生产，在现有大棚种植的基础上，建设立体农业、设施农业，增加单位面积的产出，向空间要效率。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模拟作物生长的环境条件，控制好温度、湿度、光照和通风灌溉条件，科学种植，减少对天气等自然条件的依赖。推进有机农业和生态农业，精准农业和定制农产品，满足人民群众对新鲜蔬菜、农产品多样化的需求，食品可溯源，缓解人们对食品安全的担忧。政府部门继续加大对农机具的补贴力度，金融机构积极为农民提供信贷资金，为农业设施建设和农业机械化发展提供资金支持。
（三）优化组织，推进农业全产业链开发
1、优化农业经营主体。家庭承包经营是我国农村土地的使用制度，家庭承包经营发挥了农民的积极性，但面对市场经济的竞争，小的个体力量薄弱，在采购、运输和销售等方面没有优势，也制约着农业科技的应用。近年来，农民合作起来，建立了新型合作社、农场、现代农业园区，以适应市场需求。农业经营主体变大，有利于应用现代科技对设备设施进行改造，形成规模效应，减少同质同类的竞争，降低成本，提高抗风险能力。
2、延长农业产业链，提高收益。我国农业产业链条较短，农产品加工、销售等环节的发展相对滞后，导致整个农业产业链条的效益不高。通过整合产业链条上的各个环节，实现生产、加工、销售的一体化经营，提升创新能力和竞争能力。注重市场导向和消费者需求。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和分析国内外市场的信息和动态，及时调整生产计划和品种结构，满足不同市场的需求。可以采用预先冷却干燥、存储保鲜、新鲜切割包装等初级加工设施设备，积极探索高科技、环保优质深加工技术的发展与应用，既满足现代人快节奏生活需求，又延长农产品的销售周期。推进农产品生产和初加工、精深加工协同发展，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促进转化增值。通过品牌建设、产品创新、营销策略等手段，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和知名度。
（作者单位：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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