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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及实现机制 |
| 第747期 作者：□文/宋金波1 徐 洲2 时间：2025/2/16 16:36:13 浏览：5次 |
［提要］ 农业生态产品作为生态产品在农业领域的精髓展现，构成生态产品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结合农业生态产品分类，系统梳理对应的价值核算方法、价值实现面临的困境，总结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旨在丰富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研究体系，为构建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提供理论支撑与基础。
关键词：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实现机制
基金项目：杭州师范大学研究生“创新实践与服务地方”计划“勤慎研创”科研项目：“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及实现机制研究”（编号：YJSYC202404）
中图分类号：F32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9月4日
近年来，随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深入人心，生态产品重要性凸显。合理核算其价值，成为推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实施生态保护补偿、开展自然资源资产平衡表编制等自然资源管理工作的基础。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完善生态保护补偿制度。2023年12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美丽中国建设的意见》指出，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推进生态环境导向的开发模式和投融资模式创新。由此可见，进入新发展阶段，找准、抓牢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及实现的着力点，对于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推动生态环境领域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农业生态产品作为生态产品在农业领域的精髓展现，构成生态产品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其深远意义不仅在于推动生态环境的保护与修复，更在于满足人民群众对高品质生活的热切期盼，践行绿色发展的时代理念，激活市场机制的潜力，引领农业向高质量发展方向迈进，并有力助推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实施。而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核算，为其价值实现奠定了坚实的数据基础，使得这些产品的价值得以清晰界定与展现，还进一步揭示了不同农业生态系统中各类产品的价值分布与贡献度，为精准定位关键生态产品与优势生态区域提供了重要依据，从而指导后续生态产品的深度开发与价值最大化实现。
一、文献综述
杨晓梅与尹昌斌（2022）以及包晓斌与朱小云（2023）等将农业生态产品定义为源自农田、林地、草原放牧及渔业等多类型农业生态系统，为人类社会提供的三大类生态产品：物质供给类、调节服务类以及文化服务类。具体而言，狭义上的农业生态产品聚焦于通过绿色低碳循环生产方式获得的、具有实体形态的农产品，如绿色品质的初级农产品、加工产品，以及特别标注的“三品一标”产品（即无公害、绿色、有机及地理标志农产品）。而广义上的农业生态产品则更为广泛，它涵盖了农业生态系统提供的各类服务，这些服务不仅具有保护生态环境的绿色特征，还因其独特价值而具有较高的市场可交易性。
在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领域的相关研究较为稀缺，较多研究集中于生态产品价值的核算方面。张林波（2023）深刻剖析当前生态产品价值核算面临的困境，建议地方在推进相关工作时，应聚焦于完善基础理论架构、构建科学的统计核算技术体系。伍育鹏（2022）则进一步揭示生态产品价值核算进展缓慢及存在问题的根源，强调要将生态系统的负面效应纳入考量范畴，确保生态产品价值的全面、真实评估。梁玉莲（2023）详细阐述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的多种方法，并强调在核算过程中应严格遵循国际标准《环境经济核算体系——生态系统核算》（SEEA EA）的计量原则和估价指南，以确保核算结果的可比性和国际认可度。
而在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领域，研究活动广泛且视角多元。刘明明（2024）从法律视角出发，指出明确受益主体、构建政府引导下的市场化与多元化生态补偿机制，以及激发社会组织在价值实现过程中的积极作用，是构建有效法律机制的关键。此外，陈雨等（2023）基于浙江省丽水市的实践经验，深入分析了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多元路径，包括项目化运作、直接价值评估、生态融资创新及农村土地经营权信托制度的建立，为地方实践提供了宝贵经验。王转等（2024）从供给效率提升、需求侧拉动及保障机制构建三个维度，探索了新质生产力如何有效促进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路径，为农业绿色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与思路。
综上所述，尽管学术界广泛探讨了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挑战与路径选择，但针对其价值核算的深入研究仍显不足。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研究框架实则涵盖了价值识别、精准核算及有效实现三大关键环节，其中，准确核算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是实现其价值转化的基石。
二、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
杨晓梅与尹昌斌（2022）详尽阐述了农业生态产品的范畴，它们源自农田、林地、草原放牧及渔业等多元农业生态系统，为人类社会贡献了三大类核心生态产品：物质供给类、调节服务类及文化服务类。惠欣欣等（2024）进一步细分了功能价值法的应用范畴，将其划分为市场评估法、替代评估法与虚拟市场法三大类，这些方法在省、市、县、乡、村等行政区域，其他功能相对完整的生态地理单元中展现出各自的适用性。因此，全面梳理并深入分析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核算方法，旨在构建一个科学、合理的价值评估框架，为农业生态产品的有效评估提供有力支持。
（一）物质供给类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采用市场评估法估算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质上是通过量化分析生态环境状况变动对农业生态产品供给区域内产值或利润的直接影响，从而间接评估其价值的过程。这一方法将生态环境视为关键生产要素，其状态的任何变化都会直接反映在生产效率和成本上，进而通过市场机制的反馈，实现对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合理估算。市场评估法较适用于物质服务供给类生态产品的价值评估，主要分为费用支出法和市场价值法。
费用支出法核算一般分为四个步骤：第一，确定核算对象：明确需要核算的农业生态产品，如生态旅游、农业观光、农产品采摘等。第二，收集费用数据：收集与核算对象相关的所有费用支出数据，包括但不限于：游客的交通费、门票费、餐饮费、住宿费、购买纪念品等费用；农业生态产品的维护费用，如环境治理、生态保护等费用；保护和管理农业生态产品的成本，如人员工资、设备购置等。第三，计算总费用：将收集到的各项费用数据进行汇总，得出总费用。第四，评估经济价值：将总费用作为农业生态产品的经济价值。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方法得出的经济价值是一种较为粗略的量化结果，可能无法完全反映农业生态产品的真实价值。费用支出法能够较为直观地反映农业生态产品的经济价值，操作相对简单，但也有可能不够全面合理，且容易受到市场价格波动等因素的影响，导致评估结果存在偏差。
市场价值法核算一般也分为五个步骤：第一，确定核算对象：明确需要核算的农业生态产品，如有机农产品、生态农产品等。第二，调查市场价格：通过市场调查或参考相关行业报告，获取核算对象的市场价格信息。第三，计算经济产量：根据农业生态产品的产量和市场价格，计算其经济产量（即销售额）。第四，评估服务价值：对于除了直接物质产品之外的服务功能（如调节气候、保持水土等），可以采用替代方法（如影子价格法）进行估算，并将其纳入总价值中。第五，汇总总价值：将经济产量和服务功能的价值进行汇总，得出农业生态产品的总价值。市场价值法评估结果较为客观、争议较少，可信度较高。特别是当农业生态产品具有明确市场价格时，市场价值法能够准确反映其经济价值。但是，对于某些非市场化的农业生态产品（如部分调节性服务功能），市场价值法可能难以直接应用，需要借助其他方法进行估算。此外，市场制度的不健全及政策执行的不力，有可能使得市场价格无法全面、准确地体现消费者的真实支付意愿，进而影响了价值评估的准确性和有效性。
（二）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替代市场法应用于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是通过评估与农业生态产品具有相似特性或功能的替代品的价值，进而间接推导出农业生态产品自身价值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利用市场已存在的相似产品作为参照，以实现对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合理估算。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的市场信号可能以隐晦的形式存在，直接衡量其价值较为困难，因此需要通过找到某种有市场价格的替代物来间接衡量其价值。替代评估法在核算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时主要分为五个步骤：第一，明确核算对象：明确需要核算的农业生态产品及其具体的生态服务功能，如水源涵养、土壤保持、气候调节等。同时，确定核算的目的和范围，以便有针对性地选择替代物和评估方法。第二，选择替代物：根据核算对象和目的，选择具有相似生态功能或经济属性的替代物。替代物应易于在市场上获得，并且具有明确的市场价格。例如，对于水源涵养的生态服务功能，可以选择替代的水资源供应费用或治理水污染的费用作为替代物；对于土壤保持的生态服务功能，可以选择替代的土壤改良费用或防止水土流失的费用作为替代物。第三，收集数据：收集与替代物相关的市场数据，包括市场价格、交易量、供需状况等。这些数据将用于后续的价值核算和评估。第四，价值核算：根据替代物的市场价格和核算对象的生态服务功能量，进行价值核算。通常可以采用以下几种方式：（1）直接替代法：直接使用替代物的市场价格作为核算对象的价值。这种方法适用于替代物与核算对象在功能和价值上高度相似的情况。（2）比例替代法：根据替代物与核算对象在生态服务功能上的比例关系，推算出核算对象的价值。例如，如果某种农业生态产品的水源涵养功能相当于某水库蓄水量的一定比例，那么可以通过该水库蓄水量的市场价值来推算出该农业生态产品的水源涵养价值。（3）机会成本法：考虑如果放弃该农业生态产品的生态服务功能而转作他用可能带来的机会成本，以此作为核算对象的价值。这种方法适用于核算对象具有多种用途且存在替代用途的情况。第五，结果分析和应用：对核算结果进行分析和讨论，评估其合理性和可靠性。同时，将核算结果应用于农业生态产品的保护、管理和决策中，为制定相关政策提供科学依据。替代评估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的难题，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在应用中需要充分考虑各种因素的影响，并结合其他评估方法进行综合分析和判断。
（三）文化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采用模拟市场法评估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其核心在于通过调研公众对于特定农业生态产品的支付意愿或接受补偿的意愿，从而间接确定其市场价值。这种方法通过构建假设性的市场场景，收集并分析受访者的主观偏好与支付能力。在核算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时，条件价值法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了解受访者在特定假设条件下对环境改善或资源保护的支付意愿及其支付水平，从而间接估算出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条件价值法核算农业生态产品价值主要分为五步：第一，明确核算范围：确定核算的具体农业生态产品及其相关的生态服务功能，如水源涵养、土壤保持、生物多样性保护等。第二，设计问卷：根据核算目的和范围，设计科学合理的问卷，问卷内容应包括受访者的基本信息、对农业生态产品的认知、支付意愿及其支付水平等。第三，确定调查对象：选择合适的调查对象，通常包括当地居民、游客、相关企业等，确保样本具有代表性和广泛性。通过走访、电话、网络等方式发放问卷，收集受访者的支付意愿数据。在调查过程中，要确保受访者在理解问题的基础上做出真实回答。第四，数据分析：对收集到的问卷数据进行整理，剔除无效问卷，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可靠性。运用统计学方法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计算平均支付意愿、中位数支付意愿等指标，以反映受访者对农业生态产品的支付意愿水平。第五，价值估算：根据统计分析结果，确定受访者的支付意愿分布，通常可以采用频率分布图或直方图来表示。将受访者的支付意愿加总，得到农业生态产品的总价值。条件价值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受访者对农业生态产品的支付意愿和价值认知，但是其主要基于受访者的主观意愿进行估算，因此总价值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如受访者的收入水平、受教育背景、环保意识等，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不确定性。
三、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
当前，我国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面临多重挑战与瓶颈。首要瓶颈在于核算体系的碎片化，这主要体现为指标体系的缺失或不健全，导致评估方法难以全面、准确反映生态系统的真实价值，严重影响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精确度量与社会认可。其次，当前生态资产产权制度的模糊性、生态产品价格形成机制的不完善，以及市场交易机制的缺失，共同构成阻碍。特别是部分农业生态产品因产权界定不清，其市场化路径受阻，难以通过正常交易渠道体现其应有价值。再者，当前我国在农业数字技术方面的有效供给尚显不足，农业生产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仍需加速，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充分挖掘与实现。
（一）制定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规范。鼓励各地率先启动以农业生态产品实物量为核心的生态价值核算工作，随后依托市场交易机制与经济补偿策略，探索并细化各类农业生态产品的经济价值核算体系，持续优化并完善核算方法。致力于构建一套科学、系统的农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明确核算的框架、方法、数据来源及统计准则，推动核算工作的规范化与标准化。此体系不仅限于理论层面，更将深入应用于政府的战略规划、政策制定及绩效评估之中，确保核算结果成为政策决策的核心参考。此外，在规划编制与项目实施过程中，将农业生态产品的实物与价值核算结果作为重要考量，通过实施精准的补偿与激励机制，持续促进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稳定增长与保值增值，从而达成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双赢局面。
（二）拓展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深度融合先进科技力量，对农产品实施精细化、深加工处理，不仅丰富产品形态，更大幅度提升其附加值，有效延长农业生态产品的产业链与价值链。此外，依托区域内清洁的水源、纯净的空气及宜人的气候等自然优势，审慎发展数字经济、洁净医药、精密电子元器件等对环境要求严苛的产业，巧妙地将生态优势转化为强劲的产业竞争力，实现绿色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双赢。在生态旅游领域，依托丰富的自然景观资源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致力于创新开发一种融合旅游观光、休闲放松与健康养生为一体的多元化生态旅游模式。积极引进专业设计策划与运营管理团队，在保持生态平衡与减少人为干扰的前提下，精心规划、科学运营，不断提升生态旅游的品位与效益。
（三）完善生态保护补偿与利益导向机制。强化生态保护与促进可持续发展，需要深化纵向生态保护补偿制度，充分考量农业生态产品价值的核算结果及生态保护红线的实际覆盖面积等核心要素。优化对重点生态功能区的转移支付资金分配机制，确保资金能够精准投放到最需要的地方，有效支撑生态保护工作的推进与生态环境的持续改善。同时，积极构建横向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倡导并鼓励农业生态产品的供给地与受益地之间，基于自愿协商的原则，开展横向生态补偿合作，通过经济补偿、技术支持或政策优惠，实现生态保护成果的合理共享与责任共担。强化生态环境修复与损害赔偿的执行力度与监督效能，建立健全生态环境损害行政执法与司法的高效衔接机制，确保违法者为其行为付出高昂代价，为农业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营造更加健康、稳定的发展环境。
（四）加强绿色金融支持与组织领导。采取一系列措施合理降低融资成本，并不断提升金融服务的效率与质量，支持区域内生态环境质量的持续提升及绿色产业的蓬勃发展，确保绿色项目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加强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统筹规划与协调推进，建立健全跨部门、跨区域的统筹协调机制，明确职责分工，形成工作合力。在此基础上，细致甄选具备良好条件、横跨不同流域、行政区域乃至省份的地区，作为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创新试验田，深入探索并实践有效的价值实现路径，为更大范围的推广提供宝贵经验和示范效应。通过试点项目的实施，及时总结经验教训，提炼成功模式，并加强宣传推广力度，提供可借鉴、可复制的宝贵经验。
（作者单位：1.杭州师范大学经济学院；2.国网浙江省电力有限公司杭州供电公司）
主要参考文献：
［1］杨晓梅，尹昌斌.农业生态产品的概念内涵和价值实现路径［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22.43（12）.
［2］包晓斌，朱小云.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困境、路径与机制［J］.当代经济管理，2023.45（09）.
［3］张林波，陈鑫，梁田，王昊，郝超志，任耀发，李宇昂，吴舒尧.我国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的研究进展、问题与展望［J］.环境科学研究，2023.36（04）.
［4］伍育鹏，彭敏，冯喆.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方法的优化建议［J］.中国土地，2022（12）.
［5］梁玉莲，黄燕媚，韩明臣，等.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研究综述与实践探索［J］.中国国土资源经济，2023（12）.
［6］刘明明.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法律机制探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44（10）.
［7］陈雨，袁广达，马梦岩.乡村振兴战略下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途径研究［J］.商业会计，2023（23）.
［8］王转，赵伟，贾铖.新质生产力赋能农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理论逻辑与实现路径［J］.中国生态农业学报（中英文），2024.32（10）.
［9］惠欣欣，许宪春，朱莉.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研究综述及问题与对策建议［J］.统计研究，2024.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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