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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碳”目标下农业高质量发展研究 |
| 第750期 作者：□文/张佳宇 时间：2025/4/2 9:26:03 浏览：11次 |
［提要］ 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我国作出“双碳”目标承诺。“双碳”目标的提出对农业发展提出更高的要求，而推动高质量发展、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离不开农业的高质量发展。本文探讨在实现“双碳”目标背景下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提出策略路径，旨在为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碳达峰；碳中和；农业；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F32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10月9日
近年来，我国在农业农村减排固碳领域进行一系列的布局和探索。2022年5月，农业农村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农业农村减排固碳实施方案》，明确提出六大重点任务、十大重大行动，推动农业农村减排固碳工作。本文就“双碳”目标下我国农业的高质量发展路径进行探讨。
一、“双碳”目标下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2018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战略的意见》与《国家质量兴农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指出，我国农业发展以质量为导向的思路已达成共识，农业发展观念与发展方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中国农业发展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2019年农业农村部等7部门联合印发的《国家质量兴农战略规划（2018-2022年）》对质量兴农的总体目标和重点任务作出了详细部署，明确提出：“到2022年，质量兴农制度框架基本建立，初步实现产品质量高、产业效益高、生产效率高、经营者素质高、国际竞争力强，农业高质量发展取得显著成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建设农业强国”的要求，首次将农业强国战略纳入国家强国战略体系，以高质量发展推进农业强国建设正当其时。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我们要建设的农业强国既要具备供给保障强、科技装备强、经营体系强、产业韧性强、竞争能力强，也要立足国情农情，体现中国特色。
综合考量“双碳”目标下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本质要求和重要内涵，农业高质量发展既要保证农业的本质属性稳产保供，又要遵循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发展规律的要求，必须在着力减少农业碳排放、增加农业系统碳汇的基础上和前提下，同时做到产品产量高、产品质量高、生产效率高、产业效益高、科技支撑强，以增强农业的可持续性和竞争力。产品产量高，就是要保障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稳定有效供给，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粮食安全是战略问题”，“确保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产品质量高，就是要在产量高的基础上，提高农产品的品质，满足高质量供给，保证既能产得出，又能产得优；生产效率高，就是用尽可能少的资源和成本获得尽可能多的产品，提高各种农业资源的转化、利用效率，做到资源利用集约高效；产业效益高，就是通过完善健全产业体系、生产体系和经营体系，综合提高农业产业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科技支撑强，就是在整个农业生产过程中，充分发挥现代高新科技对农业产业发展、农业转型升级的支撑作用，以大幅提升农业生产的效率和效益，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
二、“双碳”目标下农业高质量发展机遇与挑战
（一）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机遇。2022年，“双碳”目标相继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和“十四五”规划，伴随着一系列低碳政策的出台，农业发展方向也随之改变，倒逼农业生产方式的转型升级。一方面，在“双碳”政策的导向下，促进农业向提高现有土地综合利用水平、农用生产要素减量增效、加快培育优质高产低排放新品种、研发可持续高效益的粮食生产技术、农用废弃物的循环利用等发展，因地制宜确定多元化、绿色低碳的农业生产结构和制度安排，这些为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巨大的机遇。另一方面，农业减排固碳的核算体系、农业碳汇交易体系在不断研究完善，农业减排增汇的价值量将可以作为生态补偿的依据和参考，也可作为部分金融机构开发绿色信贷产品、降低农户的信贷成本的参考。碳交易市场的开放使得农业的生态价值得以实现，从而成为农户直接增收的新渠道。
（二）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挑战
1、耕地数量与质量急需保护与提升。耕地的数量和质量直接决定国家粮食安全的保障水平。目前，我国耕地仍面临着数量和质量的双重压力。在数量方面：一是耕地资源稀缺。基于我国人多地少的基本国情，我国以世界9%的耕地，承载着世界1/5的人口。根据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结果显示，2019年底，我国耕地面积为19.18亿亩，人均耕地只有1.36亩，不足世界平均数的40%，远低于美国的7.5亩、俄罗斯的12.5亩。二是耕地“非农化” “非粮化”问题突出。“三调”数据显示，过去10年间，全国耕地地类减少了1.13亿亩，减少的主要原因是农业结构调整和国土绿化，其中耕地净流向林地1.12亿亩，净流向园地0.63亿亩。在质量方面：一是我国优质耕地少。根据《2019年全国耕地质量登记情况公报》，我国耕地中高产田面积仅占耕地总量的30%，中低产田占总面积的2/3以上。二是通过“占补平衡”而来的耕地普遍存在量不足质不高的问题。人口规模巨大的保供需求使得农业生产活动中产生大量的碳排放。
2、农用生产要素减量增效有待加强。农业种植过程中的化肥施用、农业生产过程中的能源使用分别占我国农业碳排放的19.48%、15.44%，成为碳减排的主要关注对象。化肥、农药和动力机械等传统农业生产要素的投入为农业增产的同时，也产生了农业面源污染和温室气体的排放。近些年，我国大力推动“一控两减三基本”等农业生产政策的执行，我国化肥农药减量的趋势已经形成，利用率明显提升。根据《中国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22年农用化肥施用量5，079.20万吨（折纯），比2015年减少943.4万吨；2019年农药使用量139.17万吨，比2015年减少39.13万吨，实现连年负增长，但是减量的主要因素还是播种面积的减少。经农业农村部测算，2023年我国三大粮食作物的化肥、农药利用率均超过41%，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低下的农业资源利用率不但造成了资源的浪费，而且也导致农业碳排放的增加。同时，随着农业现代化发展，农业生产规模化、机械化、标准化水平将不断提高，三产融合速度加快，农业机械总动力可能会面临不降反升的局面，农业生产的各环节的碳排放水平也可能大幅增加。
3、绿色科技创新能力尚需加强。农业科技创新是实现农业绿色低碳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针对造成农业碳排放高的各类问题，通过加强绿色低碳技术的研发和推广，来全方位提高农业资源利用率，减少农业生产碳排放。然而，受农业空间异质性影响，推动我国农业深度脱碳缺乏系统性的技术创新，发展绿色低碳农业的技术储备不足。一是农业科技研发投入不足。目前，我国农业科技投入占农业GDP的比重不足1%，投入强度远低于全国所有行业的平均值2.14%，低于发达国家2%～4%的农业科研投资水平。二是农业科技成果转化不畅。我国农业科技成果转化率只有30%～40%，仅为欧美发达国家的一半。大量的农业绿色低碳科技成果与实际农业生产脱节，仅停留在实验室阶段，转化存在障碍。三是农业科技人才不足。从事农业生产的多为综合素质偏低的农民，对新型科技接受度也不高，而专门从事科技研发和推广的人才存在缺乏平台、难以扎根基层等难题，不利于绿色科技的应用和推广。
4、生产经营方式需要转型。随着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人民对食品的追求更加注重绿色、安全、健康，对食品的需求结构也发生变化，从以粮食为主的消费逐步转向以粮食、蔬菜、蛋奶、肉鱼并重的消费。目前，我国来自种植业、畜牧业和渔业的碳排放，大约分别占到农业总碳排放的30%、50%和20%，随着人们对肉蛋奶等畜产品需求的不断增长，未来畜牧业和渔业碳排放也将继续保持增长，增加农业碳排放压力。畜牧业作为主要的农业碳源，在我国不同畜牧业类型的减排路径仍不明晰，也缺乏因地制宜的固碳减排模式。另外，我国现阶段乃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农业生产经营的主要方式仍是以小农户分散经营为主。据有关研究，我国经营10亩以下农户数占比73.30%，经营30亩以上中大规模耕地农户数占比不足5%。耕地经营细碎化使得碳排放分散，小农户低碳意识和减排能力低下，增加了农业低碳转型难度。
三、“双碳”目标下农业高质量发展实现路径
（一）守住土地红线，提高耕地质量与生态环境。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建设用地刚性需求持续上升，但守牢耕地保护红线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根本所在。只有严格控制耕地的使用和占用，严格落实耕地数量、质量、生态“三位一体”保护，才能实现粮食安全与绿色低碳生产共赢。为此，应采取有效措施：一是坚守耕地保护红线，保障耕地数量。一方面，加强建设用地的管控，严控城镇化、工业化对耕地的无序占用，推进节约集约用地，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倒逼少占耕地。改革完善耕地占补平衡制度，将各类对耕地的占用统一纳入占补平衡管理，坚持“以补定占”，健全耕地质量验收制度。另一方面，丰富耕地内涵，扩大耕地保护范围，从本质上突破耕地“数量”限制。耕地内涵从保护生产粮食的耕地转向保护具有耕作能力的可耕地，保护范围从地类为耕地的土地转变为具有耕作潜力的土地，积极开发各类非传统耕地资源，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奠定基础。二是加快耕地质量建设，夯实农业生产基础。耕地质量是形成农产品质量的重要基础，也是促进“双碳”目标实现的关键因素。优质健康的耕地具备更强的固碳能力，退化的耕地伴随的是固碳能力的衰弱，破坏耕地的耕作方式更会增加农业生产的碳排放。所以，耕地质量建设，一方面高效配置农业生产要素，加强农业投入品使用监管，全面推行测土配方施肥，持续推广有机肥替代化肥、轮作休耕、多样化种植体系、保护性耕作等技术，提高土壤有机质含量和土壤肥力，促进耕地可持续利用；另一方面对退化、劣质耕地高质量开展高标准农田建设，全面加强农田设施建设和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管护。
（二）加快农业绿色低碳科技创新，构建科技支撑体系。科技创新是实现农业绿色低碳发展的重要支撑，也是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为此，要聚焦农业绿色低碳发展的关键环节、重点领域，推动技术创新和技术的推广应用，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农业所必需的配套科技支撑体系。首先，加强绿色低碳农业基础研究。不断完善科研投入机制，建立农业科技投入稳定增长机制。提升农业绿色低碳发展关键领域研发力度，聚焦农业减排固碳中的技术瓶颈问题，建议开展耕地治理修复、农田固碳扩容、农业投入品减量、种养结合、绿色农机、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等领域进行原创性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研发一批绿色生产和低碳加工技术、产品和装备。其次，加强农业绿色低碳发展科技集成创新。建立农业科技孵化集成创新平台，推动不同领域、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农业科技深度融合。搭建农业技术供给与需求有效对接平台，探索建立“农业技术需求征集-技术市场需求识别-技术开发团队甄选-技术供需双方合作”服务体系，促进企业和科研单位紧密合作，加快科研成果开发和转化。最后，加快农业绿色低碳技术成果推广应用。支持涉农院校、涉农企业、综合试验站、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和社会团体等各类主体探索一批适合不同地区、不同作物、不同生产方式的绿色低碳技术模式，在全国开展技术示范和应用试点，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模式。同时，要通过加大技术培训和科技指导，鼓励各类农业经营主体采用绿色低碳农业技术，示范带动周围农户，推动绿色低碳技术的全覆盖。
（三）培育农业绿色低碳产业链，做大做强农业产业。提升农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还需要从重塑产业链上发力。通过打造绿色低碳农业产业链，从绿色生产、产品流通、产业布局、农业经营上全链条拓展农业绿色发展空间，推动农业绿色、低碳、循环发展，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良性互动，为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动力。一是在生产环节上，推进绿色低碳农业生产方式。各地区根据品质提升、品牌打造和标准化生产打造具有地方特色和比较优势的绿色生态农产品。加快推进标准化示范化基地建设，推广循环农业和绿色生产模式。二是在产品加工流通环节上，构建农业绿色供应链。首先，在加工环节，坚持加工减损、梯次利用、循环发展，推进绿色转型。围绕粮食、奶制品、肉类、水产品、果蔬等产业，提升设施和装备发展水平。其次，建立健全绿色流通体系，完善冷链物流基础设施，优化不同农产品的运输方式，实现绿色低碳运输，大力推广农产品绿色电商模式。最后，促进绿色农产品消费，加强绿色、有机、地理标志农产品认证管理，提高绿色农产品的市场认可度。三是在产业链布局上，推进产业集聚循环发展。以绿色低碳为导向，推进要素集聚，使食品加工、服务业以及信息技术向农产品主产区、专业村镇、物流节点聚集融合发展，推进现代农业产业园、产业强镇建设，促进农产品的生产加工与企业对接，向产业园区、产业强镇集中，完善绿色加工物流、废弃物资源化循环利用等基础设施，推动建立绿色低碳循环产业体系，发展生态循环农业，带动农村一二三产业绿色升级。四是在农业经营上，建设现代农业经营体系。一方面，抓好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等各类主体融合发展，开展不同主体间的联合合作，充分发挥各自优势，推动农业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例如，“家庭农场+社会化服务”经营模式以土地规模经营和服务规模经营来降低农业绿色低碳生产的成本；“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经营模式发挥龙头企业在低碳技术研发创新、规范生产上的带头作用，合作社为农户和龙头企业进行对接，带动农户发展农业低碳生产。另一方面，不断强化各类主体高质量发展的制度保障。比如，做好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流转管理及服务，促进土地流转规范有序；提升农民合作社规范管理水平，规范农民合作社财务管理制度，建立农民合作社“空壳社”的市场退出机制，等等。
（作者单位：广东南岭干部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牛震，张昆.让乡村振兴底色更绿——我国农业农村“双碳”实践与展望［J］.农村工作通讯，2022（10）.
［2］赵敏娟，石锐，姚柳杨.中国农业碳中和目标分析与实现路径［J］.农业经济问题，2022（09）.
［3］黄祖辉，李懿芸，毛晓红.我国耕地“非农化”“非粮化”的现状与对策［J］.江淮论坛，2022（04）.
［4］陈红，陈莎，叶艳妹.面向农业高质量发展的耕地保护转型研究［J］.农业现代化研究，2023.4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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