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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企业ESG影响研究 |
| 第753期 作者：□文/张春艳 胡爱平 时间：2025/5/16 11:51:06 浏览：55次 |
［提要］ 随着全球化的加速和消费者对企业道德、环境和社会影响的日益关注，企业ESG表现不仅关乎企业的品牌形象，还直接影响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本文以沪深A股上市公司相关数据为支撑，探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的关系。实证检验结果表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呈正相关关系。进一步研究发现，新质生产力促进二者的正相关关系。
关键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企业ESG表现；新质生产力
基金项目：南京审计大学金审学院哲学社会研究课题：“基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企业社会责任实现机理研究”（编号：JSZSYB10）
中图分类号：F272.3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4年11月13日
企业ESG表现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经济或管理问题，更是文化、伦理和社会责任的交汇点。在当今社会，ESG已经成为评价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关键因素。研究企业ESG表现，不仅有助于企业更好地理解和履行其在环境、社会、治理三个方面的责任，推动企业不断创新，提升社会信誉，最终实现企业价值创造，还能为政府制定相关政策提供参考，促使整个社会向着更加绿色、和谐的方向发展。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强调“天人合一” “和为贵” “仁义礼智信”等核心价值观。这些传统思想在现代社会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在引导企业积极履行ESG责任方面。因此，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引入企业ESG表现的研究，不仅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更是对ESG内涵的深化和拓展。然而，目前学术界对于二者关系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且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的内在联系，不仅有助于丰富ESG的理论体系，还对指导企业实践、推动社会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文化对于一个国家的社会经济繁荣、一个企业的长期稳定发展至关重要，即使在全球化程度极高、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无论企业内部有经验多么丰富的领导者和管理者，文化传统等非正式制度依然会对各个经济行为主体产生重要影响。根据制度理论，企业决策往往会受限于文化观念、规范等制度环境因素，其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则是影响企业ESG表现的一大重要因素。作为传承了几千年的主流思想，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中国人尊崇的道德和伦理准则，并为个体和组织提供行动指南与道德框架。中国企业家的价值观深植于这种精神之中，他们的经营决定也受其影响，成就了一种独特的精神追求。企业在获取经济利益的同时，应该把握好自身的道德规范，把“君子”的价值观融入到自身的日常经营之中，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和环境，这正是传统文化所倡导的“义利观、荣辱观、生态观”核心思想。孔子认为，君子应当具备“仁” “义”的品质，提出“九思”，即“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这表明君子应该不断地审视自身，并且能够将成果及时地报答给社会。“仁义为己任”的道德准则不仅仅体现在“仁义为己任”的内容上，更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民的思想和价值观。它鼓舞我们做出更多的贡献，更加自觉地承担起自身的责任，并将仁爱和义务融入到日常生活中。在现代社会，这种“仁义”精神不仅没有被遗忘，反而愈发显得珍贵。许多企业将这种传统道德理念融入到企业的核心价值观中，使之成为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正如古话所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当企业秉持仁义之心经营时，自然会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和支持。在这样的企业文化熏陶下，员工才会更加团结合作，积极履行ESG责任。
从委托代理角度看，委托代理理论主要探讨在信息不对称和利益不一致的情况下，如何通过有效的激励机制来确保代理人的行为符合委托人的利益。在ESG的语境下，股东（委托人）可能希望企业管理层（代理人）在追求经济利润的同时，也注重企业的环境和社会责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修齐治平”思想，与此理论有诸多契合之处。深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影响的企业，其管理层更可能秉承从“己”到“天下”的原则，在决策时兼顾ESG责任，从而减少代理成本，提升企业价值。在企业管理层秉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将“修己” “安人” “谋攻” “定邦”等观念融入企业ESG的实践中，不仅可以看到企业价值的提升，还能观察到企业与社会之间的和谐共生，义以为上。这种融入并非偶然，而是源于委托代理理论在企业文化中的渗透和实践。
从会计信息质量角度看，会计信息是企业与利益相关者沟通的重要桥梁，其质量直接影响到投资者的决策和企业的市场评价。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强调的“诚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真实性、可靠性要求高度一致。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下，许多企业将“诚信”视为立业之本，这种精神在会计信息披露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会计信息不仅仅是数字和文字的堆砌，更是企业信誉的体现，是利益相关者对企业信任的基石。因此，基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企业会计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得到了有力的保障。企业将诚信融入经营理念，以严谨的态度对待会计信息，为投资者和市场提供一份真实可靠的披露报告。这种诚信精神不仅为企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整个社会的信用体系建设做出积极的贡献。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设：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呈正相关关系。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及数据来源。基于企业ESG表现评价数据的连续性与完整性以及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宏观制度背景，本文选取2011～2022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初始研究样本，并剔除了金融保险类公司，ST类企业及数据缺失的企业，最终获得33，527个样本观察值。本文的解释变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数据为手工收集和整理所得，被解释变量及控制变量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和Wind数据库。为了避免异常值对于回归结果的影响，本文对连续变量在1%的水平上进行了Winsorize缩尾处理。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企业ESG表现。ESG表现是评级机构对 ESG 信息进行打分评级所形成的具体衡量指标。目前学者认可度较高的ESG评级机构有华证、彭博、汤森路透、明晟、富时罗素、商道融绿等。华证ESG评分体系以ESG核心内涵和发展经验为基础，结合国内市场的实际情况，自上而下构建三级指标体系。按季度定期测算上市公司及发债主体的ESG水平，并相应地给予“AAA-C”的九档评级。华证ESG评级覆盖全部A股，最早可追溯至2009年，是目前国内市场上可回溯时间最长的ESG评级体系且较为完整。因此，本文选取华证ESG评级数据度量上市公司ESG表现。
2、解释变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往文献主要采用霍夫斯泰德文化指数和问卷调研对文化进行衡量，儒家思想作为中国从古至今的主流意识形态，深刻地影响了中华民族民众千年的价值标准和行为准则，对中华民族的发展起到了强烈的内生作用。根据朱红艳（2018）的研究，儒家文化是影响中国十分深远的传统文化，作为中国文化的标记而被世界各国所熟知。同时，儒家文化对企业社会责任践诺的影响在有限的文献中得到体现。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主导，本文选取儒家文化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衡量指标，参考徐细雄和李万利（2020）的相关研究，手工整理出孔庙的数量作为儒家文化的替代变量。
3、控制变量。基于以往研究，本文主要选取公司财务特征与公司治理特征层面的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包括盈利能力（ROA）、产权性质（State）、企业成长性（Growth）、企业规模（Size）、债务杠杆（Lev）、企业年龄（Age）、教育水平（Education）、两职合一（Dual）、管理层持股比例（MH）、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独立董事占比（Indep）、监事会规模（BSS）、高管平均年龄（AverageAge）、现金流比率（Cash）、分析师跟踪人数（AnaAttention）、冗余资源（Slack）、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此外，本文还控制了年度固定效应和行业固定效应。
（三）模型设定。以企业ESG表现为被解释变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解释变量，同时加入控制变量，以验证假设，具体模型如下：
ESGi，t=β0+β1Confui，t+β2ROAi，t+β3Statei，t+β4Growthi，t+β5Sizei，t+β6Levi，t+β7Agei，t+β8Educationi，t+β9Duali，t+β10MHi，t+β11Top1i，t+β12Indepi，t+β13BSSi，t+ β14AverageAgei，t+β15Cashi，t+β16AnaAttentioni，t+β17Slacki，t+β18EPUi，t+∑Industry+∑Year+ε （1）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1）企业ESG表现评分（ESG）最大值为84.20，最小值为57.27，均值为73.08，说明上市公司ESG表现差距较大，部分企业ESG表现意识较弱。（2）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均值分别为2.681和3.252，说明随着距离的扩大，儒家学校的数量也在增加。均值反映了样本企业所处地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影响的平均水平；标准差分别为0.762和0.752，表明不同企业受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影响的程度有所不同，但相对集中。
（二）相关性分析。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企业ESG表现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1%的水平上正相关。此外，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均低于0.5，据此可初步判断，所建模型并未受到多重共线性的困扰。然而，这只是两两变量之间的关系，并未考虑其他潜在影响因素，后文将对这些关系做更严格的检验。
（三）回归结果及分析。表1的第（1）和第（2）列报告了模型（1）的回归结果。在控制了可能影响样本企业ESG表现的公司特征、行业、年份等变量后，考察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之间的关系。从表1可见，在1%的显著水平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呈正相关，假设得以验证，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企业社会责任有正向影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溢出效应，对公司治理结构本身产生影响的同时，也影响着企业的ESG行为。（表1）
四、基于新质生产力调节效应的进一步研究
新质生产力是对传统生产力的变革。参考宋佳等（2024）对于新质生产力指标的衡量，立足于创新这一核心因素，基于生产力二要素理论，并考虑了劳动对象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和价值，采用熵值法对劳动力和劳动工具两个子要素衡量新质生产力。为了探究新质生产力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企业ESG表现的调节效应，构建了模型（2），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共线性问题，模型对交互项进行了去中心化处理。
ESGi，t=β0+β1Confui，t+β2Nproi，t+β3Confui，t×Nproi，t+β4RoAi，t+β5Statei，t+β6Growthi，t+β7Sizei，t+β8Levi，t+β9 Agei，t+β10Educationi，t+β11Duali，t+β12MHi，t+β13Top1i，t+β14Indepi，t+β15BSSi，t+β16AverageAgei，t+β17Cashi，t+β18AnaAttentioni，t+β19Slacki，t+β20EPUi，t+∑Industry+∑Year+ε （2）
表1第（3）和第（4）列为模型（2）回归结果，结果表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在1%的水平下通过正相关检验的同时，Confu_200×Npro及Confu_300×Npro均和企业ESG表现呈1%正相关。新质生产力水平较高的企业拥有大量的颠覆性创新技术，具有更好的技术水平，通过产业化创造经济效益。同时，更容易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降低短视行为，满足利益相关者的需求，促进经济、社会、环境三位一体的协调性高质量发展，提升企业ESG评分。
五、研究结论
近年来，一系列社会责任事件频繁发生，政府与公众对ESG的呼声日益高涨。与此同时，企业也意识到积极履行ESG责任不仅仅是对社会的被动响应，同时也是提升企业声誉和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引入企业ESG表现，不仅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更是对ESG内涵的深化和拓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仁爱” “和谐” “诚信”等思想，与ESG的核心价值不谋而合。
本文通过深入分析和实证检验，基于2011～2022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披露的相关数据，探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企业ESG表现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研究表明，新质生产力促进了二者的正相关关系。企业应充分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提升企业ESG表现意识、塑造积极企业形象方面的重要作用。加强企业文化建设，将传统文化的精髓融入到企业的日常经营和管理中，从而提升企业市场竞争力。政府和相关机构也应积极推动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为企业营造一个更加有利于履行ESG责任的外部环境。
（作者单位：南京审计大学金审学院会计学院）
主要参考文献：
［1］王心娟，王丙楠，巩文杰，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企业管理中的应用研究［J］.企业管理，2023（05）.
［2］才国伟，谢佳松.儒家文化传统与当代企业创新［J］.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版），2020（06）.
［3］淦未宇，徐细雄，刘曼.儒家传统与员工雇佣保障：文化的力量［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20.22（01）.
［4］徐晨，张英明.儒家文化、社会责任与企业创新——基于MD&A文本分析［J］.中国注册会计师，2022（08）.
［5］宋佳，张金昌，潘艺.ESG发展对企业新质生产力影响的研究——来自中国A股上市企业的经验证据［J］.当代经济管理，2024.46（06）.
［6］北京证监局课题组.关于上市公司环境、社会责任及公司治理（ESG）信息披露的研究［J］.财务与会计，20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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