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本文基于我国对外贸易和碳排放现状，选取1991～2013年数据，研究对外贸易对碳排放的影响，得出结论：目前我国对外贸易对碳排放的规模效应、结构效应、产品效应为负，收入效应为正。国家对环境的治理和保护付出努力并取得一定的成果。但总体上说，在低碳经济大背景下，我国的减排压力还是很大，对外贸易结构、产业结构亟待调整，以争取获得更大的贸易优势和国际话语权。
关键词：对外贸易；碳排放；环境效应
中图分类号：F7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17年2月25日
一、前言
伴随着人类社会现代化工业文明的发展，经济进步带来的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其中，CO2大量排放导致的全球变暖已经成为各国热议的焦点。2003年，英国首次提出了“低碳经济”的概念，指出“低碳经济是通过更少的自然资源能耗和更少的污染，获得更多的经济产出；低碳经济是创造更高的生活标准和更好的生活质量的途径和机会”，低碳经济实质上是经济发展、能源消费和人类生活方式的深刻变革。随着国际气候制度谈判的发展，“低碳经济”成为了相关领域的研究重点。目前，发达国家将污染严重的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基本上已经摆脱了高污染、高能耗的发展阶段，由于国际贸易中并没有统一的碳排放标准，为了在国际贸易中保持优势地位，以保护环境为名提出实行碳关税、碳减排证明、碳标签等措施兴起了新一轮的贸易保护主义，使激烈的国际竞争格局增添了更多影响因素。目前，我国的经济发展主要是依靠资源的消耗并以环境污染为代价，出口一直是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我国又是全球第一大碳排放国，而极有可能成为国际贸易规则之一的低碳经济给我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在这种形式下，研究我国的对外贸易和碳排放之间的关系，对于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实现低碳经济的发展方式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二、文献综述
针对贸易与环境的关系主要存在两种观点：一是对外贸易会使环境恶化；二是对外贸易有利于改善环境。自由贸易者认为，对外贸易促进经济增长，增加了人均收入，使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也就会间接提高对环境质量的要求。Cole以OECD国家1980～1997年的面板数据为样本，以大气污染物和水污染物作为指标，发现贸易开放使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减少。Daly最早提出自由贸易会使环境恶化。Chilchilnisky根据科斯定理，认为，在产权不明的情况下，自由贸易会加重发展中国家的环境污染问题。Copeland和Kennedy提出了“向环境标准底线赛跑”的现象，认为自由贸易加剧国际竞争，各国为在国际贸易中获利，通常会以牺牲环境为代价。Copeland和Talytor运用南北贸易模型对国际贸易对环境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结论：发达国家国家的对外贸易效应为正，发展中国家的对外贸易效应为负，负效应大于正效应，总体上，对外贸易使环境恶化。李秀香和张婷以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为标准，认为出口贸易的政策降低了人均二氧化碳的排放。陆菁将理论分析与实证分析相结合考察了对外贸易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对现有的经典理论和实证研究进行整理，他认为计量模型和CGE模型能很好的拟合二者关系，但仍存在认识的缺陷。张所鹏运用SPSS对1981～2005年经济增长、贸易、环境之间的关系建立回归模型，研究表明，对外贸易使环境恶化，而外商的直接投资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这种情况。许广月和宋德勇运用格兰杰因果检验和脉冲响应，以1980～2007年时间序列为样本，实证出口贸易、经济增长和碳排放之间的关系，得出结论：出口贸易是碳排放和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而经济增长不是碳排放的格兰杰原因。李小平和卢现祥通过对某些发达国家和中国工业行业的碳排放量及贸易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认为对外贸易并没有使中国成为“污染天堂”。
三、我国对外贸易现状
从贸易规模上看，近年来我国的进出口总量总体上呈快速增长的上升趋势，2008年受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进出口额均有很大程度的下降，随后又恢复了增长，进出口差额总体保持平稳。整体上看，国内生产总值与进出口总额一样，呈上升趋势，说明我国经济的发展与国际贸易存在很大的关系，出口一直是拉动我国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之一。
贸易方式上，据海关统计，2013年我国的进出口总额为4.16万亿美元，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为1.36万亿美元，增长1.0%，占比32.7%；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为0.54万亿美元，增长14.7%，占比13%。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越来越快，但是从整体的贸易方式来看，我国的加工贸易所占比重一直很大，而服务贸易比重较小，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很大，而且我国的服务贸易出口主要集中在传统的旅游服务和运输服务，增加值很低，而发达国家主要是以通信、金融、信息服务等新兴服务业为主，利润更大。
从进出口产品结构来看，不管是进口还是出口，工业制成品的比例都是最高的，工业制成品的出口额要大于进口额并且差额有逐渐增大的趋势。我国出口贸易的主要产品是机电、钢材、船舶、成品油等，技术含量比较低，产品附加值少。
由此可以看出：第一，我国的对外贸易虽然总体上迅猛发展，但是增速放缓，说明依靠传统要素增长的外贸优势减弱；第二，我国的贸易结构有所改善，但还有很大调整空间，服务贸易增速较快，但发展依然滞后；第三，我国的进出口依然以工业制成品为主，出口的产品技术含量都比较低，虽然是“世界工厂”，但基本处于价值链的底端。总体说来，我国的对外贸易仍然是粗放模式，会对环境产生不利影响，在绿色贸易壁垒兴起的时期处于不利地位。
四、我国对外贸易碳排放效应实证分析
首先，本文采用因素分解法（LMDI）和Kaya恒等式估算我国的碳排放总量，公式为：
C＝■iCi=■■×■×■×P
其中，Ci为第i种能源的碳排放量；Ei为第i种能源的消费量，P为人口。考虑到上式主要是估算整个国民经济，且很难单独衡量人口对出口的影响，因此将上式修改为：
C＝■■×■×E＝■Si×Fi×E
其中，Si＝Ei/E表示第i种能源在能源消费总量中所占比重；Fi＝Ci/Ei表示各类能源的排放系数。本文使用的是国家发改委提供的碳排放系数：煤炭0.748、石油0.583、天然气0.444。
本文借鉴Grossman和Antweiler的研究方法，并结合我国的实际，设定模型：
CPF＝?仔1S+?仔2K+?仔3T+?仔4Z+?仔5X+?仔6I+?着
为消除异方差，对其取对数，得：
lnCPF＝?仔1lnS+?仔2lnK+?仔3lnT+?仔4lnZ+?仔5lnX+?仔6lnI+?着
其中，S代表经济规模的变化，表示经济规模；K代表资本劳动比，表示结构效应；T表示技术水平；Z表示国家对污染的治理；X表示对外开放水平；I表示收入水平的变化。
本文以碳排放量为被解释变量，数据由计算得出；经济规模由国内生产总值来衡量；资本和劳动分别以固定资本投资和就业人数来度量；国家对环境污染治理的投资与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对于与环境相关的技术投资难以获取，用R&D研究开发费用的总额粗略衡量；对外开放水平为进出口总额与GDP的比值；收入水平用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来代表。选取1991～2013年的数据为样本，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全国环境统计公报。
运用Eviews6.0对所有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进行OLS回归，并对回归结果做异方差检验、序列自相关检验、多重共线性检验，经过剔除变量和修正，得到模型：
lnCPF＝11.59637+0.047487lnK+0.274839lnX-0.620947lnI+0.307868lnT
（0.0000） （0.0000） （0.0000） （0.0000） （0.0000）
五、结论
第一，回归的检验和修正过程将经济增长剔除了，这并不是说经济增长对碳排放量没有影响；协整检验表明二者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协整关系，从长期看来，经济的增长有利于碳排放量的减少。
第二，从贸易结构上和对外开放度来看，回归结果中资本与劳动比、对外开放度与碳排放量正相关。首先这与资本劳动比与排放量二者的长期协整关系为负不相符，这是因为，目前我国在传统产业的优势比较大，长期都是资源密集和劳动力密集产业占优，重工业占比大，出口中高能耗产品多，在这种情况下，资本与劳动比的增加只能带来产出的增加，消耗能源产生的碳排放也就会增加；而在长期产业结构的调整，清洁能源使用的增加，高能耗产品的减少，能够使碳排放量降低，二者并不矛盾。而贸易开放度提高使碳排放量增加，也与贸易结构和产品结构有关，二者原因相似。另外，还说明当前我国出口贸易的负效应大于进口贸易的正效应。
第三，回归结果和协整关系都表明，随着对外贸易带来的经济增长和人均收入的增加，碳排放量逐渐减少，目前我国的收入效应为正，理论上收入效应可正可负，说明我国外贸收入的正效应大于负效应。
第四，对于我国对环境的治理，回归结果中变量未通过检验，从协整关系可以看出，我国对环境的治理与碳排放量负相关，证明了我国对环境治理的重视和负责任的态度，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第五，理论上，对外贸易的技术效应为负，而实证结果中技术投入与碳排放量不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回归方程中二者正相关，技术效应为负，这可能是因为取值为R&D研究开发费用的总额，并不能确定其中有多少投入用于环境保护和治理，并不能准确地反映技术与碳排放量之间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国家在环境治理的技术投入不多，对碳排放量的影响并不明显，也或者是因为技术的发展速度赶不上碳排放量的增长。
（作者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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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ole M.Trade，the Pollution Haven Hypothesis and the 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Examing the Linkage［J］.Ecological Economics，2004.48.
［3］Chichilnisky，Graciela.North-South Trade and the Global Environment［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4.4.
［4］李小平，卢现祥.国际贸易、污染产业转移和中国工业C02排放［J］.经济研究，2010.1.
［5］李秀香，张婷.出口增长对我国环境影响的实证分析——以CO2排放量为例［J］.国际贸易问题，2004.7.
［6］许广月，宋德勇.我国出口贸易、经济增长与碳排放关系的实证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10.1.
［7］张所鹏，王福重.贸易自由化环境效应的实证研究［J］.硅谷，20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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