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开封集市庙会已经有千百年的悠久历史。与近现代以来许多文化精粹走向消亡、被人遗忘、让人痛心相比，所不同的是当前开封的集市庙会借助旅游的方式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又让我们感受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到继承和弘扬的信心。本文主要借助层次分析法，以河南开封集市庙会为案例，对其进行旅游资源评价研究，探析集市庙会与旅游的关系，并希望通过集市庙会与旅游的良性互动，在旅游的带动和影响下，使得集市庙会在当今时代大放异彩，更好地发挥它的经济、社会和文化价值。
关键词：层次分析法；集市庙会；旅游；开封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17年12月5日
一、引言
在我国，庙会具有悠久的历史，庙会起源于远古时期的宗庙祭祀活动，后来历经两汉、魏晋，在唐朝逐渐流行开来，宋朝继之，明清盛行。庙会最初是王侯贵族进行宗庙祭祀的场所，是在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等原始信仰作用下祖先崇拜所具体生成的偶像崇拜。随后，在道教和佛教的影响下，庙会发展为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庙会依附于佛寺、道观，举行诸如坛醮斋戒、水陆道场的宗教活动，正如《西京杂记》中记载的“京师大水，祭山川以止雨，丞相御史二千石，祷祠如求雨法”。宋元以来，市井商贸繁荣，在寺庙、道观周围逐渐形成了定期的集市贸易，庙会与集市相结合，形成了集市庙会，也称庙市，并在随后成为中国市集的重要形式之一。因此，高占祥认为，集市庙会就是以寺庙为最初依托，以宗教活动为最初动因，以集市活动为表现形式，融艺术、游乐、经贸等活动于一体的社会文化现象。
二、开封集市庙会旅游基本概况
开封在历史上曾经作为七朝的首都，而且寺庙林立，因而依赖于寺庙而发生的庙会也是很多的。所以，在开封，集市庙会有着悠久的历史，千百年来历久不衰。开封集市庙会的开放时间大多是定期的，以明末清初为例，正月初八为边村大仙爷庙会，正月十一为千河沿火神庙会，正月十四为朱仙镇岳飞庙会，三月二十八为东岳庙会，四月十八为老奶庙会，四月二十三为郎神庙会，五月初五为瘟神庙会，五月二十三为关帝庙会，五月二十八和十月一为城隍庙会，六月初六为土地庙会，七月二十三为灶爷庙会。明朝以来，许多庙会由定期庙会转变为经常性的集贸市场，实现了庙会与集市的融合。例如，《东京梦华录》中就有对北宋大相国寺庙会的记载：“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中庭两庑可纳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庭中设彩露屋义铺，卖蒲合、屏帏、洗漱、工件、时果、蜡脯之类。近佛殿，孟家道院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皆诸寺师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华样帽子、特髻、冠子之类。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散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皆日者传神货术之类。”由此可见，当时大相国寺庙会热闹繁盛的场面。而近代以来，开封的集市庙会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扬，今天，在开封比较有名气的庙会，除了上面提到的大相国寺庙会，还有万岁山春节庙会、清明上河园民俗文化节、翰园祭祖庙会、大宋上元灯会、禹王台庙会等，可以说开封庙会旅游资源的赋存状况是非常不错的。例如，由开封市万岁山旅游景区有限公司于2003年开发的冬季旅游项目开封万岁山春节大庙会，历经12年发展，以年味气氛、演出规模、传统民俗、开封小吃、娱乐活动为特色，每年都会吸引数百万的游客前来；以北宋著名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园》为蓝本建造的清明上河园，是开封唯一一座国家5A级旅游景区，同时是一座以宋文化为主题的大型历史文化公园，每年春节在这里举办的民俗文化节庙会将宋朝的民俗风情、市井文化和皇家园林等展现在世人面前；翰园祭祖庙会是由开封的翰园碑林景区举办的传统民俗活动，它集歌舞、祭祀、商贸等活动于一体，在原始音乐和粗犷的锣鼓声中，身着粗布服装的中华先民在礼炮声中三拜九叩，秉承祖志，追思懿德；禹王台位于开封城墙外的东南部，春秋时期相传乐官师旷鼓琴于此，唐代的李白、杜甫、高适曾赋诗其上，明嘉靖二年为纪念治水功臣大禹在此处建大禹庙。此后，禹王台每年三月三日向有举行庙会的习俗，即禹王台庙会。禹王台庙会自农历三月三日开始，至农历四月三日结束，每年持续一个月，庙会集文艺汇演、饮食服务、商贸活动于一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三、开封集市庙会旅游资源评价
在上文的简要介绍中，我们看到了开封市的集市庙会比较可喜的旅游发展现状，那么接下来笔者进一步借助综合型多因子定量评价法中的层次分析法来对开封的集市庙会旅游资源进行旅游资源的综合评价，并希望能够为开封市的集市庙会的旅游发展谏言献策。
综合型多因子定量评价法是运用数理方法，通过建立模型进行分析，在多因子考虑的基础上，对旅游资源及其环境和开发条件进行综合定量评价。评价的结果为数量指标，以便不同旅游资源评价结果的比较。该方法由专家应用模糊数学方法进行评定，具有更为客观、准确和全面的优点。其中，层次分析法就是综合型多因子定量评价方法的一种。层次分析法是旅游资源定量评价方法中的综合型定量建模评价的一种，它包括旅游资源的价值、旅游景点的规模、旅游条件三个方面的内容。对这些指标进行量化，困难很大，但首先可以按重要性进行排序，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这些指标的权重。具体步骤如下：
首先，本文在系统分析与合理汇总的基础上，对与开封集市庙会旅游资源相关的各种影响因素进行归类和层次划分，构建多级综合指标体系，并形成多目标决策树。该评估体系共四层，即总目标层、综合评价层（3项指标）、项目评价层（10项指标）、因子评价层（11项指标），该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是开封集市庙会旅游资源综合开发价值评价的基础。多目标决策树如图1所示。（图1）
接下来，从第二层开始，通过问卷调查，结合旅游专家的意见，根据不同层次中各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对每一层次各个准则的相对重要性进行两两比较，并给出判断，这些判断用数值表示出来，分别写出反映各影响因素之间关系的判断矩阵。这里采用的是1～9标度法，如表1所示。（表1）
最后利用和积法，并通过计算机处理进行层次单排序和层次总排序，得到综合评价层、项目评价层和因子评价层各因素的权重值，经一致性检验，CR＜0.1，判断矩阵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在综合评价层中，资源价值的权重值最大，为0.45，这说明在对开封市的集市庙会进行旅游资源开发时，应当会优先考虑集市庙会旅游的资源价值，特别是在集市庙会中所呈现出来的旅游资源的人文历史价值。其次要考虑旅游条件（权重值为0.30）和景点规模（权重值为0.25），它们都是开封集市庙会旅游开发的重要影响因子。从项目评价层的10个因子的权重结果看，观赏特征、文化价值和景点地域组合是三个最突出的因子，其中文化价值排在第一位，权重值为0.26，景点地域组合排在第二位，权重值为0.17，观赏特征排在第三位，权重值为0.16。同时，旅游环境容量（权重值为0.08）、交通通讯（权重值为0.09）、饮食（权重值为0.08）、旅游商品（权重值为0.07）等因子所占的权重值也是非常大的。鉴于此，在对开封市的集市庙会进行旅游开发时，要着重从观赏特征、景点地域组合以及文化价值这三个方面着手，即通过增加愉悦度、奇特度和完整度来提高开封集市庙会旅游资源的观赏特征，对开封的集市庙会进行合理的景点地域组合，深度挖掘开封集市庙会旅游资源的文化价值。（表2）
四、开封集市庙会旅游开发建议
（一）开展专题旅游，突出开封集市庙会旅游的观赏特征。作为民俗旅游的一种，开封集市庙会进行旅游开发时要突出特色的原则。为此，要坚持“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转”的创新性原则，通过开展专题旅游，深入挖掘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开发本地区最具特色的旅游资源和旅游项目，突出开封集市庙会旅游的观赏特征。例如，近年来在开封的万岁山春节庙会上，景区通过推出诸如《水浒传》、《七侠五义》、《岳飞传》等众多的武侠剧，使游客尽情领略大宋的江湖百态和武侠豪情，来提高万岁山春节庙会的知名度。作为国内的书法名园，在翰园庙会上，通过举办各种拓片展、书法展、绘画展，来增加翰园庙会的内涵。在大宋上元灯会上，通过举办提灯闹元宵、燃灯祈福、猜灯谜等活动，增加大宋上元灯会的趣味和愉悦度。
（二）强强联合，合理进行景点的地域组合。在开封，能够举办集市庙会的景点主要有禹王台、开封府、包公祠、大相国寺、清明上河园、天波杨府、中国翰园、龙亭公园、万岁山等，这些景点的分布格局呈总体分散而局部范围相对集中之势，从开封火车站开始形成了一条自南向北的旅游带。因此，在对开封的集市庙会旅游资源进行整体开发布局时，可以依据点轴理论对其景点进行合理的地域组合。点轴理论是增长极理论的延伸，在中国，点轴理论由学者陆大道于1984年首先提出。他认为“点”是各级中心地，对各级区域发展具有带动作用，“轴”是在一定方向上联结若干不同级别的中心地而形成的相对密集的人口和产业带。在旅游发展中，点轴理论中的点就是中心城镇或重点旅游区，轴就是它们之间的联结通道（即交通线）。因此，在运用点轴理论对开封的集市庙会旅游资源进行旅游景点的地域组合时，在考察和了解当地的具体现状之后，应首先确定旅游区重点发展点和发展轴，并利用重点发展轴将以“点”为中心的“面”（即各级旅游地系统）空间网络化，最终形成一条“点”、“轴”、“面”相结合的开封集市庙会旅游风情带。具体如图2所示。这是开封集市庙会旅游开发的一条重要发展轴，从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这条轴带上分布着一些重要的集市庙会景点，它们应作为此地的重点旅游区予以优先着重发展，而且许多景点的分布是聚集在一起的，因此在对它们进行旅游开发时可以采用景点之间强强联合的方式，形成集聚效应。例如，近年来由开封的天波杨府、龙亭公园等景区联合举办的大宋上元灯会，就是由这些景区采用强强联合的方式，共同给我们带来的一场别具特色的视觉盛宴，极大地提升了开封集市庙会的旅游规模和文化品味。（图2）
（三）立足本土，深度挖掘开封集市庙会的文化价值。20世纪80年代以来，人文地理学的发展进入文化转向阶段，受全球化影响，后现代主义思潮盛行，反对理性、逻辑和高度概括性，强调注意小范围空间内的地方文化情况，强调事物都是在某种特定的时间与空间情况下才能出现和存在。借此，文化地理学向新文化地理学转变，主张关注空间的文化性和文化的空间性，关注空间和地方如何成为文化体验的意义地图，重新思考经济、政治与文化的关系。同时，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向新马克思主义地理学转变，将马克思主义地理学主要关注的生产方式与阶级斗争的领域，扩展到消费、文化、社会、身份、认同和表征的空间研究。在这一时代背景下，应注重本土文化的发展，深入挖掘本土的文化资源，重塑本民族的文化，摆脱长期以来西方文化殖民主义带来的认同危机，重新确立民族的精神支柱，并将本土文化推向全球。
开封地处中原，是一座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城。春秋战国时期，开封是魏国的首都，曾发生了孟子游梁、窃符救赵以及孙膑、庞涓等诸多故事；魏晋时期，开封是名士阮籍的故里，他是“竹林七贤”之一；开封最出名的时期是北宋，而且唐宋也是中国封建史上最为辉煌耀眼的时代，经济发达，文化繁荣，而作为北宋的都城，开封在当时也称汴梁或者汴京，更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会，北宋画家张择端的作品《清明上河图》生动地描绘了清明时节北宋都城开封以及汴河两岸的繁华热闹的景象和优美的风光，而今天开封的清明上河园就是以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为蓝本建造的大型宋文化主体公园，每年春节在这里举办的民俗文化节庙会更是将中国最传统、最民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现在游客面前，比如游客在庙会上可以体验到剪纸、蜡染、脸谱、刻字、酿酒、糖人、陶艺、织布、打铁等特色民俗，可以观赏到戏曲、盘鼓、舞狮、高跷、杂技、武术等民艺表演，还可以品尝到胡辣汤、锅贴、水煎包、混沌、黄焖鱼、杏仁茶、玉米甜酒等开封小吃。北宋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除了经济的繁荣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最深层的原因是文化力量的深厚，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宋代的诗词、书法与理学，宋代不仅诞生了像苏轼、王安石、欧阳修这样的诗词大家，出现了像蔡襄、米芾、黄庭坚这样的书法家，更是出现了像朱熹、程颐、程颢这样的理学大家，他们合力将中国的文化推向巅峰，成为数千年来中国屹立于世界而不倒的最坚牢的精神支柱。在开封翰园的祭祖庙会上举办的各种书画展、拓片展，除了吸引游客，获得巨大的经济效益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将中国文化借助集市庙会旅游的方式重新唤醒，并以崭新的姿态走向世界，向世界发出中国的声音，重建民族的文化自信。
（作者单位：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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