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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随着全球贸易自由化和经济一体化趋势的不断加深，生态环境问题在人类的生存发展中越来越被关注，在国际贸易领域中也随之产生了被称之为绿色贸易壁垒的现象。尽管全球经济一体化要求打破各种贸易壁垒，但绿色壁垒却在各国特别是发达国家中迅速形成，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给国际贸易往来蒙上一层贸易保护主义的阴影。本文将分析绿色壁垒的产生、特点、表现形式及其对国际贸易的多方面影响，并提出应对绿色壁垒的政策建议。
一、绿色贸易壁垒的含义及其产生背景
所谓绿色贸易壁垒是指一些国家和国际组织通过制定环境标准和法规，对可能形成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的一些国际贸易活动加以管制，从而对自由贸易形成障碍的一种非关税贸易壁垒。绿色壁垒产生的背景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存环境的日益恶化，人们对自身健康和环境保护越来越重视，也越来越关心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所以要求国际贸易中的产品本身及其生产加工过程，都不要以破坏环境或牺牲环境为代价，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将使得绿色壁垒在国际贸易中不断出现。
2、绿色壁垒的日益增多与传统贸易壁垒受到约束有很大关系。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主持下的多边贸易谈判体制使得各国关税水平大幅削减，许多传统型非关税壁垒的撤除亦初见成效。如果再使用如关税、许可证、配额等手段，不仅会为国际公约所不容而且极易招来对等的报复。这就为绿色壁垒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空间。
3、近年来，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乏力，贸易保护主义有重新兴起的趋势。在关税水平全面下降的形势下，绿色贸易壁垒以其隐蔽性、一定程度上的合理性越来越受到发达国家的青睐，他们纷纷制定各种严苛的环境和技术标准，打着保护环境的幌子，实行对本国产业的贸易保护。
二、绿色贸易壁垒的特点
1、双重性。绿色壁垒以保护人类的生命、健康和生态环境为理由，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合法性。世界贸易组织也允许各成员方采取相关措施。在《技术性壁垒协定》中，世贸组织规定：“不应阻止任何国家在其认为适当的程度内采取必要措施，保证其产品的质量或保护人类、动物或植物的生命或健康及保护环境”，只要这种措施“不构成在情形相同的国家之间进行任意或不合理歧视的手段或构成对国际贸易的变相限制。”所以，绿色壁垒有其合理的一面。但是，在具体实践中，以环境保护为名，行贸易保护之实，从而对某些国家的产品进行刻意刁难及歧视的情况非常突出，这是其不合理的一面。
2、歧视性。设置绿色贸易壁垒的主要是发达国家，他们凭借先进的技术水平和经济领先优势，制定了苛刻的技术标准及合格评定程序，而广大的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标准的制定和环境意识方面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成为绿色壁垒的主要牺牲品。因而绿色壁垒有其歧视性的一面，特别是它的实施未考虑到发达国家工业化的过程中环保历史欠账，超越了发展中国家经济、技术发展的现实，对各类不同水平国家的产品规定同样的市场准入条件，非常的不公平。
3、广泛性。绿色壁垒往往会有连锁反应，容易从一个国家扩展到多个国家。因而较之于关税及传统非关税壁垒，绿色壁垒对贸易的影响可能更大。例如，1996年德国禁止含偶氮染料的纺织品进口，结果法国、荷兰、日本等国也纷纷效仿。1998年我国输往美国的木质包装由于含有天牛病虫而受限后，加拿大、英国也迅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
三、绿色贸易壁垒的表现形式
绿色贸易壁垒发展至今日，已基本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备的体系，涉及法律、法规、标准、程序等各个方面，主要包括以下几个内容：
1、环境标准和法规。环境标准是有关污染控制、生态环境保护的各种标准的总称。发达国家凭借其经济和技术条件的垄断优势，坚持在国际经济交往中，统一并提高各国的环境标准水平，通过立法手段制定本国苛刻的、强制性技术标准或法规，通过行使境外管辖权来限制外国商品的进入。
2、多边环境协议。国际上为保护环境而制定的环境公约中的有关条款常常形成对一些国际贸易活动的限制。目前国际上已签订的多边环境协议有180多个，其中有20多个含有贸易条款。特别是保护臭氧层的有关国际公约，将禁止受控物质及其相关产品的国际贸易，这些受控物质大部分是基础化工原料，用途广泛，而且参加臭氧层国际公约的国家和地区涉及全球85％人口、90％的国民生产总值和95％的世界贸易额，因此影响面非常大。随着多边环境协议执行力度的增强，其对贸易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3、环境标志制度。环境标志指依据有关环境标准、指标和规定，由国家指定的权威机构认定的图形标志。它表明该产品不仅质量符合环境标准，而且其生产、使用、消费、回收的过程也符合环境要求。环境标志是全球绿色消费的产物，在发达国家中具有很大影响。统计显示，84％的荷兰人，89％的美国人，90％的德国人在购物时会考虑消费品是否具有绿色标志，有人甚至愿意多花10％的费用购买绿色产品。自从1978年西德率先推出“蓝色天使”环境标志以来，目前全世界已有30多个国家的政府推出了环境标志制度。如北欧国家的“白天鹅制度”，美国的“绿色签章”和新加坡的“绿色标志制度”。
4、成本内在化要求与绿色补贴。成本内在化要求生产者将环境退化及其治理的费用计入生产成本，而发展中国家由于环境标准较低，无法承担治理污染的所有费用，因而被认为是给予了其出口商以隐含的补贴。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的大部分企业本身无力承担治污费用，政府只能为此给予一定的绿色补贴，造成发达国家以价格扭曲，违反世贸组织原则为由实施贸易制裁。例如，美国就曾以环保补贴为由，对来自巴西的人造胶鞋和来自加拿大的速冻猪肉提出过反补贴诉讼。
5、包装的环保要求。包装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主要是由于包装材料及其所形成的废物和包装容器结构引起。如PVC塑料，难以自然降解，焚烧处理时又污染环境。绿色包装是指能节约资源、减少废弃物，用后易于回收再利用，易于分解不污染环境的包装。发达国家已颁布了不少有关包装的法律法规。如英国制定了包装材料重新使用计划，要求2000年前使包装废弃物的50％～75％重新使用。由于这些规定多是按照西方发达国家国内的资源禀赋、消费偏好等因素来确定，发展中国家或是难以适应，或是增加改装成本，限制了其出口贸易。
四、绿色壁垒对国际贸易的影响
绿色壁垒因其自身的特殊性，其对国际贸易的影响也比较复杂：一方面为了保护有限资源、环境和人类健康，它的实施有利于提高社会福利水平；另一方面处于保护本国市场的目的，它的实施在客观上又限制了某些商品进口，使进口国国民消费水平下降。以下就以发展中国家为例，分析绿色壁垒的具体影响。
1、市场准入。绿色壁垒对贸易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发展中国家的许多产品由于技术、环保等因素无法进入国际市场或被迫退出国际市场。例如，欧盟启动的ISO14000环境管理系统，要求进入欧盟国家的产品从生产准备到制造、销售、使用，以及最后处理阶段，都要符合规定的技术标准。这使得发展中国家的不少产品出口受到影响。再以我国为例，德国等西方国家从1994年起陆续立法禁止118种含偶氮染料的纺织品的进口这使得我国104种偶氮染料的纺织品出口，中断，1994年损失超过60亿美元。发达国家运用复杂苛刻的规定使得外国商品难以符合并进入其本国市场，更为严重的是不仅环境技术标准条文本身可以起到限制进口的作用，这些规定的执行过程本身也成为外国商品进入其市场的严重障碍。执行过程中的一些争议往往会导致旷日持久的调查和取证，即使最终认定产品符合规定，这些商品的销售成本可能已大大增加，或者错过了销售季节，从而严重影响发展中国家的出口贸易。
2、竞争力。与市场准入相比，环境对竞争力的影响更为广泛和深刻。其一，对发展中国家而言，产品的价格低廉是其最大的比较优势，但如果要达到发达国家的环保技术要求，就必须投入比发达国家高出很多的资金和人力，这无形中就增加了产品的成本，削弱了该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如在绿色认证方面，企业为获取国外认可的标志，不仅要支付大量的检验、测试、评估、等间接费用，而且还要支付不菲的认证申请费和标志的使用年费等直接费用，导致这些产品的成本大幅上升，丧失价格优势。其二，由于各国对进口商品的环保要求不尽相同，在满足一进口国的环保要求的同时，可能仍达不到另一进口国的环保要求，导致出口商品成本的不确定性。然而，从长远来看，绿色贸易壁垒对发展中国家推行可持续发展战略，实现贸易与环境的良性互动又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众所周知，大部分发展中国家长期以来忽视绿色产业的发展，盲目开发出口产品，放松了对产业安全和防污标准的监督检验工作，没有形成无公害的环境管理体系，造成对环境的巨大破坏。由于绿色壁垒多是硬性的条文规定，因此发展中国家除了在世贸组织多边贸易框架内开展贸易协调和环境外交外，更为现实的就是苦练内功，努力提高环境管理水平。强大的国际市场的压力将使得出口企业不得不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改善生产工艺，减少排污，实现贸易和环境的双赢。
五、突破国际贸易中绿色壁垒的策略与措施
1、建立和完善环境经济核算体系。长期以来，发展中国家由于缺乏环境意识，产品的价格未将环境成本计入其内，不仅导致出口贸易受到绿色壁垒的阻碍，而且也损害了国家的长远发展利益，造成生态环境严重失调。因此，要借鉴国外经验，把环境变化对资源、人体健康、社会经济的影响进行量化，把环境的破坏与修复改善，污染的治理作为社会成本列入核算体系，逐步做到资源与环境的商品化、价格的合理化和破坏环境的有偿化，实现可持续发展。
2、建立绿色预警机制。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的行业协会、政府驻外机构对绿色壁垒情报的收集实在少得可怜。如果能事先了解各进口国的技术要求参照执行，贸易损失将会大幅降低。所以，各国应建立专门机构，收集、研究主要出口商品可能遇到的绿色壁垒的信息情报，加强风险防范意识。同时，应建立相关的信息数据库和网站，方便企业查询，为企业提供相关咨询服务。
3、努力提高环保水平，积极实施ISO14000国际认证和其他环境标志认证。国际标准化组织在1996年正式颁布的ISO14000系列国际环境标准是国际上通用的标准，被称为国际贸易中的绿色通行证。自发布以来，全球已有近万家企业获得了ISO14000认证，大部分集中在发达国家。所以，发展中国家必须从长远出发，克服怕花钱、怕麻烦的思想，积极开展ISO14000和其他权威认证的申请认证工作，打破绿色贸易壁垒，树立起良好的绿色企业形象。
4、充分利用世贸组织机制，抵制绿色保护主义。发展中国家应充分利用世贸组织的多边贸易体系和谈判机制、合理对抗机制、报复措施、非歧视原则，以及对发展中国家特殊照顾的规定等，维护自身合理的经济权益。在享受国际贸易赋予的比较利益的同时，也承担起与自身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相称的环境保护义务，反对西方国家的绿色保护主义。同时，要积极参与世贸组织关于环境方面的贸易规则的修改和制定工作，作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争取在新一轮“绿色回合”谈判中对现存的绿色贸易壁垒的种种问题作出比较明确的规定。(文/焦小珩 陆春华)
（作者单位：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国际经贸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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