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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迅速,面对巨大的潜在市场及良好的投资环境,跨国公司纷纷涌入。跨国公司在我国进行经营的同时,他们通过技术转让和技术扩散,对我国企业技术进步产生了积极影响,产生了技术外溢效应。技术外溢效应是指跨国公司内含的人力资本、研发、管理经验等无形资产通过各种渠道非自愿性的扩散。
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问题越来越多地受到了关注。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其企业的技术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着明显差距,更需要通过技术外溢来缩小技术差距,以提高本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而我国已经成为全球吸引跨国公司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如何最大限度地激励跨国公司在华投资,并且利用在华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效应带来的积极影响,已成为我国政府和企业所面临的重要问题。在此背景下,研究跨国公司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的相关问题,对我国具有相当的现实意义。本文对在华跨国公司的投资新趋势及其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进行分析,并对此提出相应的对策及建议。
一、跨国公司独资化趋势
近年来,跨国公司对我国直接投资进入持续高速增长阶段,同时投资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众多跨国公司在我国的投资方式,由合资模式逐渐转倾向独资,许多昔日以中方控股的中外合资企业,外商也开始以增资扩股的方式来加大其在企业中的份额。特别是拥有高技术水平的跨国公司,对研发投资更倾向于采用控制性较强的经营管理模式,即采用独资的形式加强对技术的控制。
跨国公司在华采取独资形式的数量正在日益上升。在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发展的起步阶段,由于对我国的各项政策不甚了解,加之投资环境的制约,对投资进入持观望、试探、谨慎的态度,因而跨国公司对华投资初期形成了以合资方式为主导的格局,以便充分地利用中方的人才等资源和熟悉了解当地的市场信息。随着我国政策环境的改善,对独资限制的减少,跨国公司积累了在中国市场的经验,在华投资方式的趋势有了新的转变。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作出这样的战略调整是因为独资或合资控股有利于跨国公司保护技术秘密和知识产权,保持总部对R&D机构的控制等。尤其是在目前我国知识产权保护还存在很多不足的情况下,跨国公司更倾向于此。同时,独资或合资控股又有效地避免了中外双方在制度、文化、经营理念等多方面的差异或意见分歧而产生的摩擦与矛盾。这种战略调整在跨国公司新进产业中更为广泛采用。
二、跨国公司独资化趋势的技术外溢效应分析
(一)跨国公司独资化趋势对技术溢出的正效应
1、加大了对华高新技术的输入。在传统的合资与合作企业中,外商带给我国企业的仅仅是关于食品、生活日用品以及一般家电产品方面的低级技术。而越是高新技术企业,外方的控股欲望越强烈,越想采用独资企业的形式。在许多中外合资或合作企业中,如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等,由于外方担心关键技术泄密,所以不愿意把高新技术、关键技术带给企业。而当前跨国公司独资化趋势,不仅带来了数量众多的技术,而且这些技术的含金量也高,这无疑提高了技术外溢的质量。通过独资和并购以后,外商投资兴办了一大批高新技术项目。外商投资高新技术企业申请的专利数约占高新技术产业申请专利数的2/3。所以,跨国公司独资化趋势带来了层次较高的技术,使得技术溢出效应增大。
2、在华研发机构的投资大量增加。我国政府放松对独资企业和并购的限制条件以后,众多的跨国公司通过独资与并购,对技术的控制力增强。跨国公司投资方式的新转变,使跨国公司在华设立的研发机构大量增加,这大大增加了相关技术的溢出。近年来,随着信息产业和信息经济的发展,研发中心在跨国公司全球网络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只有拥有强大的研究与开发能力,公司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因此跨国公司都十分注重研发能力的培养。如,英特尔公司在上海设立实验室,投入1,000多万美元,目标是协助我国软件开发商接受英特尔不断更新的产品。公司研发成果基本上无偿提供给我国软件开发商,其“开发商支持项目”为软件开发商提供应用工程支持、技术讲座和培训,公司完成的研究成果全部推向市场。在华研发机构的投资大量增加使得技术溢出效应增大。
3、对我国企业产生竞争效应。由于跨国公司向其独资子公司转移新的产品和更为先进的技术,通常优于合资企业的技术,所以它拥有“技术比较优势”,这种优势无疑打破了原有的市场均衡,加剧了当地企业的竞争。虽然面临来自技术先进的跨国公司子公司的强势竞争,当地厂商有的可能会被市场淘汰,但竞争活动也会激励当地的竞争者,遵循优胜劣汰的原则,更好地配置现有国内技术资源,从而提高整体绩效。而且,当地公司在与跨国公司竞争中,会试图效仿跨国公司的行为,逐步采取与跨国公司相似的技术,渐渐提升技术水平。
4、有利于开发我国的人力资源。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机构大都从事国内前沿水平的研究与开发,具备优越的工作环境,提供诱人的薪金水平,不仅能够抑制科技人才的外流,而且能够吸引海外中国留学生和华人学者回国从事科研工作,增强了我国对人才的吸引力。同时,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机构为我国的科研人员提供了较多国外培训和参加合作研究的机会,无疑对我国科研人员有着诸多益处。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机构会对本土科研人员进行培训,提高本土人力资源的素质,并且带来了尊重人才、重视人才的良好理念。随着我国企业人力资源激励机制的不断完善,加盟我国企业的人才会有所增加,经过技术培训的技术工人和管理人员,将来一旦由跨国公司流向国内企业或自主创业,其在跨国公司受雇时所学的各种技术也随之扩散,成为推动当地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
(二)跨国公司在华独资化趋势对技术溢出的负效应
1、对直接引进国外先进技术造成了一定冲击。在过去设立中外合资企业的时候,我国政府对跨国公司的直接技术转让有一些强制性要求,在对外商项目进行审批的过程中,有些外商对技术转让很不情愿,但迫于我国政府的压力,还是转让了一批先进的技术。当前,我国政府对外商独资并购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取消了对股权份额的限制,开放了很多新的投资领域,简化了收购的审批程序,原来很多对技术转让的强制性措施被取消。因此,大量跨国公司在华兴起了独资和并购企业的热潮。通过独资和并购,虽然能够产生一些技术溢出,但由于外商可以避免与中方合作直接转让技术,所以对我国的直接引进国外先进技术造成了一定冲击。
2、技术安全与自主研究问题。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过程中,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是技术安全问题。目前我国知识产权保护体系还不健全,随着我国科研机构与跨国公司交流的加深,国内技术的保密将越来越难。因为我国的研发机构有很多都是国有性质的,它们的产权不明确,因此当国外研发机构进来的时候,国内人员积累许多年的经验会被国外机构以很小的代价获得,这对我国的科研积累是一种损失。另外,可能会带来本国研发与技术创新活动对跨国公司的依赖。目前,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机构的课题主要来自总部,从我国技术的发展角度考虑较少。跨国公司在华独资研发机构的研究环境和薪金水平都远远超出我国科研机构,吸引了我国许多顶尖科技人才。这样,我国企业的研究由谁来承担就成了必须考虑的问题。由于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极强的资源调度能力,在华独资研发机构建立后,我国科研机构将成为他们利用和调度我国技术资源的基地,我国对技术资源的自主控制能力也将大受影响。
3、人才流失问题。跨国公司的大举进入,导致了我国企业人力资源的外流,使本应该由国内人才流动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理论上说,跨国公司对当地雇员的培训是技术外溢的基础,经过技术培训的技术工人和各级管理人员,将来这些人一旦由跨国公司流向其他企业或自行创业时,其在跨国公司受雇时所学的各种技术也随之外流,从而引起溢出效应。但长期以来,我国企业特别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僵化的用人制度,对其员工户籍等方面的管理与控制,限制了人员之间的流动。而跨国公司对人才的选择有着非常大的自主权,聘用员工时只考察他们的能力。另外,跨国公司的高薪和与国内其他企业相比十分优越的工作环境,也吸引了大量人才的涌入。因此,虽然近年来我国人才流动非常活跃,但大多是拥有一定技术的科技人员和管理人员在离开一家外企后,又选择另一家外企,因此导致了本应该发生的技术溢出效应大打折扣。
三、对策探讨
我们必须充分重视跨国公司独资趋势的技术溢出效应,尽可能地减少国内制约技术溢出的限制因素,最大化地利用技术溢出效应来促进我国的技术创新,以下是几点政策建议。
(一)调整我国引资方向和政策。在引资政策上,确保其带来技术的先进性。根据我国经济技术发展水平,结合行业特点和技术结构因素,确定一些具有较强技术关联效应的产业作为我国的重点引资方向;规定这些产业的最小投资规模,并给予金融、财政、税收等方面的支持。同时,采取鼓励先进技术、允许适宜技术、限制传统技术的引进方针,确保跨国公司转移技术的较先进性,为达到较好地利用技术溢出创造条件。
(二)提高吸收利用跨国公司技术溢出的效率。通过引进外资带来技术的竞争压力,改变以往国内企业在产品技术创新上外无压力内无动力的局面,促进企业积极寻求挖潜改造途径,设法增加研发投入,开发新产品,提高产品质量,提升企业整体技术水平。在外部环境上,建立为企业技术研发服务的机构,弥补企业在技术吸收过程中信息不足的缺陷。应制定各种优惠政策,鼓励企业为跨国公司生产配套产品,加快国产化进程。
(三)加大对我国人力资本的投资与开发,注重人力资本积累。跨国公司人才的流动是技术溢出的重要途径之一,所以我们应该重视对这些人才的吸引和“回流”。重视对人才的培养,改变用人机制,做到能够留住人才,以优厚的条件吸引这些掌握重要技术的人才回流到我们的企业中,这样就可以把跨国公司的先进技术带过来。培养他们的技术创新能力,让他们在吸收和承接跨国公司的技术溢出能力上再上一个台阶,从而提高国内企业技术水平的创新能力。
(四)重视与跨国公司的合作,在共同研发中,加速技术溢出效应。跨国公司一般都拥有自己特定的核心技术优势,这也是他们竞争优势所在;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以及对技术水平提高的日益重视,跨国公司的技术创新也有着国际化的趋势,但他们的研发中心大多集中于技术水平较高的发达国家。技术的研发集聚有利于技术的溢出,所以我国应该创造良好的环境,重视与跨国公司的研发合作。在研发过程中,不仅加快跨国公司技术溢出的效应,也有利于技术的推陈出新,从而推动我国技术的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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